第35章

“还有,从此以后,不准你再去为难他们祖孙三人。”他眸光陡然变得凌厉,语气冷硬地盯着他道。

江仁芳被他盯出汗来,“不会,不会,自然不会,从此我一定善待她们,不给她们添一点麻烦。”那日,他bī芷荀向房峙祖借钱,芷荀坚决不肯,才会闹得那样僵。现在想来,还是那丫头太固执,房先生是何等大度之人,这些钱,于他们是巨款,于他,不过九牛一毛。

“如果让我知道,你又去找他们的麻烦,那时,可就不是断了你这月规那么简单了。”

江仁芳一怔,屏息静气地听着他继续说下去:“若果真有那一天,我倒要看看你还会不会生出多余的手来再去下注。”他放了狠话。

他头皮一阵发麻,赶忙道:“是,是,我记住了,记住了。”江仁芳瑟缩着,唯唯道。看来,结识他房六爷,还真是祸福难料呢。他若真想弄死他,那就会如同弄死一只臭虫一样简单。

第21章 鸦片

傍晚。芷荀笑嘻嘻地盯着黑炭头的睡颜,瞧了好一会儿,因为他刚刚说梦话了。

“他今天真是玩累了,从没见他这样开心过,骑在马背上,喊他吃点心他都不下来,害得那骑师也不得闲。”芷荀一边将头发散开,一边对外婆道。

“穷人家的野孩子!叫房先生见笑了!”江氏坐在chuáng沿上,手里缝着黑炭头的一件小褂。

“大哥才不会笑我们呢,他待我们跟亲人一样。”她对着镜子梳理海藻般的秀发。

她梳好头发便上了chuáng,跪在外婆身后准备为她揉肩。她很小的时候就经常为外婆揉肩,这一揉就是很多年。而她此刻望着她的肩,眼前竟浮现出房峙祖宽广平整的肩来。

今日他们在草地上野餐,房峙祖盘坐在餐布前低首揉颈的动作引起了她的注意。

“手术做多了,自然就会生出这个毛病来。”他这样解释着,又蹙着眉左右摆一摆头。

“我很会按摩的,大哥要不是试试我的技艺?”她将餐盘摆放在餐布上,举起两只小手在空气中抓了抓,一脸的小可爱。她可不想看着他这般的不舒服,他有一星半点的闪失,她都会心疼。

房峙祖闻言,下颌一偏,示意她到他的身后去。她乖乖起身来至他身后。

他的肩遒伟峻拔,如刀削斧劈的山崖般雄浑,只是看着,便让人觉得安心。她的手放上去显得格外的小,按揉起来,肌肉坚实健硕,手感真的和外婆差了好多。而掌心的体温无时无刻不在熨贴着她的心。她离他这样近,他身上好闻的草木清芬萦绕,引诱着她微微俯首,贪婪的吸了吸气。

……………

距上次回房家老宅,转眼已有二十几日。近两个月以来,房峙祖花费了诸多心力,才总算将贺慎元留下的摊子扶上正轨,他终于松了口气,赶回老宅探望母亲。

房老夫人许久不见小儿子,想念得很,今日终于得以一见,jīng神便分外的好,平时都是自己吃饭的她,主动要求同家人一起用晚膳。

餐桌上,位于主位的房老夫人两侧坐的分别是两个儿子及其家眷。右侧是房峙祖和图扇英,左侧是大儿子房天莱,大儿媳图碧兰,小孙子房御宇,大孙女房芷蕙。

房老夫人瞧瞧孙子孙女,心中不由得又操心起小儿子来,对房峙祖旧话重提道:“你这次回来,就将扇英带到上海去!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不用她陪着我。”

房峙祖待要开口,图扇英急着抢了话头:“母亲,留下来陪您是我自己的意思,与峙祖无关,前些日子他也说要我去上海,被我一口回绝了,儿媳只想留在老宅陪着您。”图扇英的话说得极是动听,但她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她何曾不想到上海去与房峙祖日日相守,但她又极聪明,她知道房峙祖会怎样回老太太,她不想当着大家的面让自己没脸。

房峙祖对她的这番表现极为满意,他们两人总得要在家人面前扮演一对恩爱夫妻,免得亲人们跟着操闲心,所以这番话由她来说最合适不过。索性图扇英极爱面子,也很愿意配合他。

“我知道你们图家养出来的孩子都孝顺,你们的心意我也都懂,可我的心意你们却不懂,我这也是急着抱孙子呀!”她挡开丫头送至唇边的菜,摆摆手示意不要了,拿起餐巾揩揩嘴角。

图扇英听她如此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沉默的垂下头来。

图扇英和图碧兰是堂姐妹,都是常瑤首富图家的小姐。图碧兰的出身较图扇英要特殊一些,她的生母是房锦瑟,房锦茹的亲姐姐,当年房天莱娶她时,在长辈们的眼中,亦是亲上作亲美事。而图扇英因为打小与图碧兰感情亲厚的缘故,经常到房家来做客。可随着她越来越大,情窦渐开,对房峙祖的迷恋也就越来越深。她因为自己是图家的一众小姐中容貌最出众的,所以即便她的母亲来自小门小户,可她仍旧心性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