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究闭着眼没注意到,贺晚倒是看见了,挑了下眉,“眼抽?”

六六一颤,堆笑道:“没,做运动呢,放松眼睛。”

工作人员过来提醒备场,贾成和六六率先走了出去,余究睁眼,看见贺晚在等他,很自然地露出一个笑,“等我?”

贺晚点头,“走吧。”

从后台进到前场有一段不短的路,拐过一个弯,便有无数摄像头对准。

贺晚走到那边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余究问他:“怎么了?”

“没事。”贺晚道,向前迈出一步,然后伸出手。

陷入黑暗之前,眼前最后一幕画面是小哥哥唇边勾起的笑意,温暖惑人。

眼皮贴上两个温热的物体,耳边细细碎碎的,全是前场的嘈杂和选手走过时的脚步声。

语言各异,陌生和熟悉交错之间,他听见这个将手心贴在他眼皮上的青年温声道:“加油。”

单排不比四排,如果小队长眼睛真的出了意外,贺晚并不能帮到他,甚至都不能通过耳麦听他带着笑意地说一句:“小哥哥,我可能要躺了。”

一想到两个月前釜山赛发生的事,贺晚就有点慌。他向来镇定,这时候却开始质疑自己究竟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上单排。

孤军作战,带着随时会看不见的危险。一个人,举目四顾,明明队友就在身边,却给不了任何支撑。

说到底,贺晚是怕的。

怕到不敢问他状态怎么样、不敢问他眼睛有没有事,只敢在比赛开始前的这十几分钟,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后台,将手心贴在他眼睛上,想要借此给他一点力。

可是喉咙里滚了好多话,最后只能装作没事的样子很轻很淡地道一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