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是没有明说,贺晚都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了他半天,才从牙缝里蹦出来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余究没答,贺晚就站了起来,像是刚想起来一样从柜子里拿出了外设包,轻声道:“她去世了,你见不到。”

听不出来多少悲伤的情绪,余究却怔了怔,明知道贺晚不需要人安慰,还是温声道:“是吗,那阿姨一辈子都停在最好看的时候了。”

贺晚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其实想说他妈走的时候一点也不好看。

被抑郁症折磨得整个人都近乎癫狂,只是偶尔才会有清醒的时候,脸上瘦的能看见骨头,眼睛中也很久没出现温柔到让人想要沉溺进去的色彩。

但他没说,余究字字句句戳他心窝,但却也是字字句句都在将老妈塑造成一个绝世温柔的大美人儿,简直像是怕他难过故意说出来哄他一样。

他轻轻勾起唇角。

这没什么不好的,反正老妈在自己心里的确是那样。如果死后有另一个人这样看她,那个小公主知道了应该也会很开心。

这事过去五六年了,早就不是什么不能提的痛,贺晚重新检查了一遍东西,最后把外设包背上拉了电闸就走。

出门的时候伸手去拉拖杆箱,碰到的却是一阵温热的触感,余究给他把行李箱拖了。

甚至开车的时候他还主动接了钥匙,“我认路,你睡一会吧。”

贺晚也不推辞,昨晚睡着都将近后半夜了,现在的确是有点困,还有点饿。

他靠在座椅上浅寐,阳光很好,落到他眼睫上一跳一跳的。

余究觉得当时画那副画的人心情肯定和自己现在一样,贺晚真的是一个人间天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