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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三个,裴寓衡还没弱冠,也不过十六的年纪,他默不作声抗起这个家,她总得替他分担一二。

虽说总觉得自己说要养裴寓衡有些怪,要知道那可是上辈子的宰相,可一想到明明受不得冷、受不得热,睡觉都得点熏香的他,如今就宿在隔壁破木板上,她心里就难过。

总觉得睡在那样的地方是玷污了他,她得尽快赚钱,让这个家富裕起来。

悄悄翻了个身,她将一直就拿在手中的钱袋拉开个口子,往床铺上倒去,借着月光亲眼看见三百文铜钱堆成个小山。

一枚一枚数过去,又仔细欣赏了一番那张飞票,小心将其叠好又重新放了回去。

想着明日先得带裴寓衡去租房子,大约得花多少钱,然后给宣夫人请医者,这个还得留出日后吃药的钱,新房子布置东西,林林总总,想着想着进入梦乡。

在睡着的最后一刻,她捏着钱袋心想,这郑家总算做了点事,这金锁就当是他们欠她的利息了,日后谁也不欠谁。

一墙之隔,裴寓衡身上还穿着那身宽袖长袍,除了明日要穿的衣裳,其余的全拿去宣玥宁那屋,给两个人盖了。

他们连床被子都没有。

曾经的少年得志,到如今也算尝尽人间百苦。

身下的破木板散发着木头的味道,裴寓衡睁着眼睛,有些睡不着。

往日他都会强迫自己入睡,要是受不得苦睡不着,第二日谁出去找医者,家里又该怎么办。

可今日,在他不在的时候,宣玥宁却站了出来,护住了他年幼的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