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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重重关上,崔棱将东西交给赶过来的奴仆,一路走一路念叨着,“有趣,有趣。”

裴寓衡的视线,随着紧闭的大门而移开,家里两个孩子嬉嬉闹闹从自家院里跑出来,见他还站在溪边,吓得嗖一下,折了回去。

他用手指拨了拨腰间垂下的香囊,隐在眼底的风暴肆虐而出,他的父亲果真如他所想,是触碰了某些人的利益,才会毫无招架之力,被同族举报。

一笔写不出两个裴字,只因他们这一支繁茂,就想毁了抢了,甚至听从外人吩咐,要置他们于死地。

长安变天,父亲处斩,一家老小流离失所,从长安往越州一路走来,生离死别时刻在身边上演,早已身处漩涡。

他们那么害怕,怎能如他们所愿?

细小的链子被他缠在手指上,渗出丝丝鲜血,流进镂空的香囊中,渗透香料,散发出甜腻诡异的香气。

这股子香气,将他惊醒,松开染血的香囊,发现香囊已污,和这身衣裳格格不入,他一把将其扯下塞进袖中,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抚平衣裳的褶皱,随即深深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木门,转身便走。

姓崔又如何?

他早便想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已。

耽搁了一会儿,等赶到玲珑阁,才发现已经关了铺门。

新鲜感一但过去,人们的热情就像潮水般退去了,玲珑阁的生意稳定下来,掌柜有意照顾,特意早关店门,撵宣玥宁出去逛逛。

一个容貌出众的小娘子,整日里在隔间画图,日日穿着胡服拿自己当男子使唤,若不是察觉到没事的时候,她也会偷偷懒眼睛盯着簪、钗出神,真以为玲珑阁招了个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