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毅说的那些话,他完全就没放在心上,就算是刻意来接近他的又如何,他偏偏吃赵小暖这一套。

睢峻差人去查了些事情,几天后,就把赵泉召进了宫里。

赵泉正满腹的忐忑不安,也不知储君叫自己来是要做什么。

睢峻道:“赵将军虽然还年富力强,但已经跟不上朝堂里的时势了,孤替他寻了个乡野闲职,过段时间便可启程,尽早收拾吧。”

果然是要发落了,赵泉既是羞愧,又是松了口气,就仿佛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有了着落,他也知道,自己父亲这张瓢突噜了的嘴,再在这风波诡谲的京中待下去,有的是无穷后患。

于是赵泉拱手弯腰:“谢殿下。”

睢峻又接着道:“路途遥远,贵体颠簸,孤在京郊置了一处院子,有湖五百顷,野趣山石无数,颇有几分赏趣,夏日湖上凉风习习,冬日山间有温泉取暖,赵夫人不嫌弃的话,就免得去乡野颠簸了,在那里住上几年,也未尝不可。”

赵泉微愣,惊讶过后喉头不住滚动。

那日从宫中回来后,母亲对父亲彻底失望,在家中吵闹几次后,坚决地写下了和离书,谁来劝都无济于事。

他们这几个儿子,虽然跟着揪心,却也无法去做长辈的主,但是想也知道,即便母亲再是烈性又如何,母亲本家早已人丁寥落,仅有的几个亲人也到了五湖四海,只有隔三差五书信来访。

和离之后,母亲便是孤孤单单,他们这几个做儿子的,即便能经常去看望,却也不可能脱离了赵姓,和母亲一处。

即便顶着这样的压力,母亲仍是要求和离,想来是早已在心中打定了凄凉晚景的主意。

这事虽说是在家里闹,可京城统共就这么点大,隔壁院子是王家,拐个角便是李家,什么家长里短打听不出来,太子殿下说这话,恐怕也是知道了此事,因此给母亲递了个台阶。

母亲搬出去,不与父亲同住,和离之事便可暂缓,顶着赵府夫人的名头,住着储君赐下的园子,谁敢说母亲一句风凉话?从此后不用劳心一整个府邸的事务,不用伺候对她有怨言的婆婆,也不用顾忌流言蜚语,母亲今后的生活,一定是舒适得再好也没有了。

赵泉心中大为慰藉,为母亲欣喜不已,对着睢峻又是深深一拜,再次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