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维斯眼睫上覆着一层霜雪，不动声色地说：“你的魔法和从前相比，完全没有一丝进步。”

他总是知晓以什么方式激怒她，看她的自尊受到践踏，怒火滔天，却不得不做出微笑以对的得体姿态，暗中在父亲面前哭诉委屈。

但是这幅明晃晃的敌意，倒比从前的口不撑心，真实了许多。

格洛莉亚仇视地看向他，她已经不想再进行虚与委蛇的无尽试探，眉眼冷然，直问道：“你是来——杀我的？”

艾尔维斯一瞬不瞬地看向面前这张年轻娇艳的面容，褪下刻意的懂事温柔，她如今锋芒外露的模样，倒是一点也不像父亲生前日日藏在抽屉中的那张照片。

她与她的生母，没有一点相似，除却这幅摄人心魂的面孔。

成也败也。

他的情绪没有分毫波动，慢慢答道：“你会打乱我要做的事情。”

“你要做什么？”

艾尔维斯没有回答她的质问，事实上他也根本无需回答，只以高高在上的态度，漠然道：“与你无关。”

“父亲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艾尔维斯将目光投向她，这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尘封多年的钟楼阴暗湿冷，幽暗沉闷的气息窜入每一条神经脉络，这里暗无天日，永远无法得见阳光，她猛然深呼吸一口，惧意从未知名的角落，攀上背脊。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掩盖，屋中电灯乍然一闪，忽明忽暗，男人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格洛莉亚听见他幽幽说道：“……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睫毛剧颤，浑身力气骤然失去，手中魔杖幽幽坠地，砰然在心底发出一声轰鸣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