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间藏着脆弱,眼眸里含着沉郁。他宛如一朵被制成标本的花,残留着精致,却了无声息。

亚尔林的动作又快又熟练。

创作一幅油画,需要左思右想,反复揣摩,绝对不是这种早已画过千百遍的姿态。

于是女士问:“你画过自己?”

“……”

亚尔林停顿了片刻。

他的眼睫颤动,碧绿色的眼睛中浮现出晦涩而落寞的情绪,晕染了灿金色的日光。

“……我看过。”

少年回答:“看过很多次。”

重现了画师为他画的半身像后,已经是黄昏了。顾客罕见的体贴,一声不吭的陪了他几个小时。

“等晾干了,我再卖给您?”

亚尔林放下画笔,用01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沾了颜料的手,温声询问。

“……唔。”

女士微眯着眸子,打量着油画,意有所指的说:“这画不像你。与画像相比,你瘦了、黯淡了……还心事重重的,一脸的漠然。”

“画里的人,看着非常温柔。”

“……”

亚尔林盯着地板,抿起了唇。

在他以为顾客要撤单时,美丽优雅的女士扬起唇角,笑着补充:“——但我很喜欢这画。”

“晾干之后,打我的电话。”

“希望下一次见面,你会跟画上的人一样,开朗、柔和,宛如湖边的垂柳,令人如沐春风,寻不见阴霾。”

亚尔林接过名片。

神秘的女士缓步离开。他则低下头,看了看姓名栏,记住了她的名字:

——戴安娜·普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