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那动作并不能缓解难受感, 明明手臂上的疼痛鲜明无比, 可当另一只手的指尖碰上印记, 手指却像是触碰到灵魂之主柔顺的长发和细腻的脸颊肌肤, 于是少年又得以从疼痛中攫取些许虚假的安慰。

那人仍在,只是无法触碰她真实的身体。

他在每月的信件中汲取极少的安全感,字里行间都是某个人理性到残酷的冷情——她不够爱我,她可能快完记不住我,信上每个字流露出来的情感从来不是热烈的欢喜和思念而是最鲜明的疏离;五条悟至今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能把自己的感情分割的如此清晰,当她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仿佛愿意包容一切的错误和任性,当她转头离开的时候又冷漠的连一眼余光也不愿意留下。

不愿伸手迎接对方的从来不是五条悟,而是白鸿自己。

安全感在渐渐消失,而好在痛楚足够真实。

灵魂印记消散的时机,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

长久感受着灼烫温度的手臂终于换来了久违的清凉解脱,但是因为疼痛太久,以至于连解脱的瞬间都有种恍惚的错觉。

……亦或者,那根本算不上是解脱。

灵魂印记会消失的唯一原因,他不是不知道。

是以疼痛消失的那一刻,五条悟下意识地将手掌贴附在了手臂的内侧,缓缓睁大了眼睛。

……诶?

他有些慌张地解下手腕上缠绕的早已有些发旧的发带,手臂内侧的皮肤光洁雪白干干净净,不要说是烫金色的印记,就连一点细微的伤口也瞧不见。

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仔细地揉搓了一下。

……没有。

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