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现得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只是那瞬间没看出来而已,后来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

“你能在那次车祸里活下来是因为有人帮了你吧,是你的家人?或者是朋友?”乱步开始吃看起来糯叽叽的团子了,绿色的是抹茶味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是家人。”

车撞了护栏飞出去的那一刻,在妈妈说完我们全家人都该下地狱的那一刻她又保护了我。她一直是这般矛盾又复杂的人,心绪总是阴晴不定,可以前一秒说爱我后一秒说要掐死我,这种情况在日常生活里表现出来就算了,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了还是这样。

对于父亲,很早的时候在我眼里他就已经失去了做爸爸的资格,所以他做过分的事,我只会感到害怕,情感上早就麻木并不会感到多么受伤。

可是妈妈,谋杀我,又救我,我活下来后该用怎样的心态面对她的死亡。

失落是有的,我本想从乱步这里找到复活的原因,找活下去的理由,但希望还是落空。不过仅是从残缺的左腿推理出这么多的信息也早已够得上“大师”的称号,所以只是失落还谈不上失望。

“要吃团子吗?”乱步指着包装盒里最后的一个红色团子问我。

“吃。”红色的是红豆味,那刚刚他吃掉的绿色应该是绿豆味。

不,应该还是抹茶味。

团子糯香却不算黏牙,就是味道有些甜了想喝点茶中和一下。零食旁是中岛敦中途端来的茶,我端起杯子要喝,又想起前久发生的事,于是又放下。

乱步才吃完零食就被一个电话叫去破案,一开始还闹着不去不去,在沙发上撒泼打滚。

这阵仗让我想起在我家沙发上滚来滚去的富江。

国木田像个操心的妈妈跟在后面劝说:“这次让敦和你一起去,不必担心迷路的问题,案发地距离这里也挺近的,不会花太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