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接回来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正打算放回匣子里面交给官府作为罪证,忽而又被冷玉夺了回去,“怎么了?”

“本公子倒是想起来有这么一块,不过不是这个颜色。”冷玉掂了掂这块玉石的份量,心中更是笃定,他是玉魄,每一块玉对他来说都是一个“人”,即便旁人看着一模一样,他也能瞧出几分不同来,“之前你叫本公子看过一块沾着尸血的金丝玉,可还记得?”

视线无比惊讶地看着那颗澄黄的金丝玉,“我记得之前是绿色的……”

叶英从冷玉手中拿过那枚玉石,放在手中仔细衡量了一下,“之前不曾细查,冷玉一说,这大小形状的确好些相似。”

“那块玉倒是一直放在我房间里。”静姝顿了顿,又从叶英手里拿起那枚玉石反复地看,“奇怪,若是如此,里面的尸血怎么没了?”

不光如此,尸气也消失得一干二净,难道是因为之前被火烧过?冷玉微微挑眉,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异样,过去的种种证明,尸毒的确是能被火烧干净的。

至于留下来的这块玉么……

略带深意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静姝身上,冷玉的眼底微光闪烁,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楼上修缮的动静太过吵闹,三人说完话以后不约而同地起身往外走,被冷玉盯了许久的静姝有些不自在,“你总看着我作甚?”

冷玉瞧着她直立的双腿,随手一展手中的折扇,露出那副翩翩纨绔的公子模样,“小瘸子终于会走路了?”

一听他那明夸暗讽的语气静姝便不想同他多说,叶英替她回道:“距离长了仍有不济,之前大火将所有药材都烧为灰烬,药王前辈给静姝开的药方里有几味药至今没有寻到,你可有办法?”

嘁,他回来便是供他们差遣的。

冷玉顿时转身一哼:“她不是被你照顾得挺好,说不定就不发病了呢?”

乌黑的眸子微微一愣,静姝最近的确感觉到身体在逐渐好转,夜里也睡得越来越轻松,若不是身上僵硬泛青的皮肤和每日进食带来的疼痛感,她险些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

不发病,可能吗?

雪色的衣衫忽然晃到静姝面前,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个仔细,“刚刚见你就觉得有些不一样,但说不出来是什么,你身上是不是带了奇怪的东西?”

冷玉一说叶英难免紧张,他摸索着拉过静姝的手,“可有哪里不舒服?”

捏了捏袖口和裙摆,静姝没觉得自己身上带了奇怪的东西,反倒是两个大男人围着她转叫她生出几分不自在,“我真的挺好的。”

“当真?”叶英有些怀疑,静姝在这方面,总是不惯说真话的。

静姝只好无奈地看向冷玉,“我有哪里不好么?”

“倒没什么不好,只是瞧着奇怪罢了。”冷玉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眼底的神光明灭不定,这种怪异的感觉并不像是现在才有的,只因他从静姝身边离开了一段时间,这感觉突然被放大才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差的什么药材,本公子折回长安去万花谷或是老君宫里给你找,不过……要等纵火的小人抓到以后。”摇了摇折扇,冷玉收回心神,“现在本公子只想狠狠教训一番那不知死活的家伙。”

目送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静姝靠在叶英身上叹气,后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冷玉必是要追回这笔损失才肯罢休,只是不知道幕后纵火的人到底是谁。阁楼上的阵法能防住外人入侵,却防不住熊熊烈火,这一点的确是他们事先没有想到的问题。

站在走廊上的二人正各自想着事,不妨上空隐约有物什坠落,叶英和静姝同时仰起了头,就见一道迅捷的身影从楼顶飞跃下来,一脚踩住直冲二人头顶而来的房梁强行下压角度朝更下方坠去。

经过两人所在的位置后那人想翻身捞住水桶粗的房梁将它举起,上面接二连三跳下来几个同样矫健的身影紧随其下,借着栏杆卡住身形将施工不慎滑落的梁木架在了天字层和地字层中间。

不等静姝脸上的惊愕之色褪去,地字层周围一圈栏杆猛地齐齐断裂,几人顿时失去了落脚点再次下坠,身边忽然一空,一道清风跃出走廊,同时传来拔剑出鞘的声音,静姝赶忙站到边缘朝下看,只见粗粗的房梁被一柄细剑支在离地三尺处,叶英的周围半跪着六个民工打扮的男子。

“庄主恕……”同伴重重地一声咳,出声的人顿时哑口不言,那六人的动作僵硬得很,好像不知道是该站起来还是继续跪着。

在楼下大堂里的楚穆被这从天而降的房梁惊呆在了原地,中途戏剧性的一幕更是叫他傻眼,在阁楼上施工的匠人们纷纷跑了下来告罪,是他们计算失误,没能把房梁放置稳妥,幸好没砸出人命。

静姝接回来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正打算放回匣子里面交给官府作为罪证,忽而又被冷玉夺了回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