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见他露得这一手微微吃惊,没点深厚的内力可做不到如此,这揽月楼背后的人一个两个可真不简单。

冷玉眯眸朝那紫衣小生瞧,对方也在打量着他,只可惜他的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到什么神情。他不紧不慢地摇着折扇,朝前走了两步,“这位兄台,在揽月楼闹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热闹的人不曾散去,反而越聚越多,甚至暗暗比较着冷玉和这位霸刀公子的实力。

柳哲这段时间其实一直住在揽月楼,随行的人出去打探消息,他便在扬州等,叶家这一群重要人物纷纷现身惹得此地风波不断,其中不乏有人讲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就比如方才这个,吹捧藏剑山庄又将霸刀山庄这些年的没落批得一无是处,必然是要给他点教训。

“失礼了。”柳哲扫视了周围一圈被砸毁的桌椅,“损失的东西在下会照价赔偿。”

“兄台如此明事理,在下也不好多求了。”冷玉喊来了记账的先生,“来算算,这该赔多少。”

“额……”头一回被当面叫出来算这些,记账的先生有些紧张,“这三张桌子、五张椅子、三套茶具,还有这些碗筷碟子……差不多一两银子。”

“嗯,一两。”冷玉点了点头,见柳哲当下便取了钱袋子赔钱,语气倏地一转,“一两银子赔的这些东西的损失,还不够一些。”

柳哲拿着银子的手一顿,停在原地不解地看着冷玉。

折扇一收朝周围的人群点了点,冷玉突然叹了口气,“兄台,你看被翻在地上的这些饭菜,一会儿得重做了吧?这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的,客人进不来只能去别处,再加上少了的桌椅……这起码错失了十几单生意。若是要本公子派人加急去买,还得付跑腿费吧?”

“额……那依阁下所言,应该赔多少银子呢?”

冷玉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不多不多,就二十两银子。”

不光周围凑着看热闹的人,连他身边的记账先生也错愕地朝他看,怎么就变成二十两银子了?

柳哲不是蠢笨之人,当下就把钱袋子放回原处,冷玉如此光明正大的敲诈他哪会听不出来,看着对方风度翩翩的样子却不想居然是个讹人钱财的奸商。

“兄台,你可莫觉得二十两银子贵了,若要按一单生意一两银子算,这也就要十几两了,况且兄台你也在这儿用膳,想必一顿也不止一两银子吧,这么一算,本公子还给你便宜了。”冷玉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碍着面具别人看不到他眼里的精明,却也能从言语中听出一二。

柳哲一时沉默,大堂里的人纷纷猜测这位贵公子会不会按冷玉说的赔二十两,若是不赔,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头顶传来一声鲜明的咳嗽,冷玉稍一抬头,只见天字层的扶栏出现了两道人影,是叶英推着静姝出来了,那双乌沉的眸暗含着警告,他眼底的兴味一收,切,真是无趣至极。

“既然算好了钱两,那本公子就回去了,诸位客官还请自便。”冷玉一拍记账先生的肩膀,转身摇着折扇不紧不慢地朝楼梯走。

记账先生的脸色微僵,看着面前紧皱着眉的柳哲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虽然觉得冷玉着实有些讹人钱财,但作为东家把话放在这里,他总不能少收那十九两吧?

柳哲看着对方十分为难的样子,心下叹了口气,取出钱袋子照价赔了二十两,这么一闹,午膳的心情也没了,径直回房休息。

正为这段插曲烦心,过了一会儿房门却被人叩响了,“客官,东家吩咐我送东西过来。”

柳哲挑了挑眉,他倒要看看揽月楼到底还要搞什么名堂。

听到回应后门外的人便接连走进来,在桌上摆满了精致可口的菜式,负责端东西的杂役朝他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客官,这是我们姑娘要求送的,说是让您见笑,替我们家公子给您道个歉,这二十两银子……也还给您。”

柳哲愣了愣,这才想起揽月楼还有位姑娘来,他看着桌上放着的饭菜和银两,比起那狮子大开口的白发公子,那位姑娘的性格倒是好。

楼上,冷玉满不在乎地靠着栏杆,也不看瞪他的静姝,“费了番口舌要到的几两银子,你怎么就着还给人家了,真是浪费!”

静姝却板着脸,“你为什么要他那么多钱?”

“赔就赔了,反正人家家里有矿,不差这点银子。”冷玉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了吗?”静姝拧着眉,小脸僵得十分厉害。

“行了行了你别念叨了,钱也还了礼也赔了,本公子的兴致也被你给搅了,真没意思!”冷玉有些不耐烦地朝她摇了摇扇子,就防着她搬出华山老头子那副作派在他耳边说道个不停。

围观者见他露得这一手微微吃惊,没点深厚的内力可做不到如此,这揽月楼背后的人一个两个可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