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揽月楼里的人都不会武功,珍宝会那么大的场子怎么能被镇住,难道底下也布了阵法?”

叶蒙沉思了一会儿,“这我就看不出了,若是让大哥来,兴许能发现一二。”

阁楼上,静姝伏在桌案上一阵阵地咳嗽,素白的手绢被唇角涌出的青血染出一片惨淡,她将带血的手绢扔进炭盆,绢面很快变得焦黑,从边缘处一点点着了起来。

楚穆打理好了楼下的事回到阁楼,远远便听得里头剧烈的咳嗽声,他连忙上去叩了叩门,“姑娘,你可还好?”

房门从里被锁上了,旁人进不去,楚穆只能在外问道:“要不小的去给您请个大夫,或者传信让冷玉公子回来?”

屋里静悄悄的,半晌才有了一丝动静,轮椅滑到门口,房门打开,屋里有一阵焦煤味,静姝的脸色十分苍白,“我没事,你按着上次的药方帮我煎一帖药来,我先休息一会儿。”

楚穆连忙下去煎药,药熬好的时候正巧遇上叶蒙和元喜主仆二人下楼准备出门走走,见他端着药往上去便关心地问了一句:“可是你们东家身子不好?”

“东家也是老毛病了,平时说话便哑着嗓子,气喘得急了便咳得厉害,叶庄主还请自便,小的还要去给东家送药,招待不周了。”

“打扰了,快去吧。”叶蒙拱了拱手,目送着楚穆神色匆匆地上了楼。

旁边的元喜却有些不解,“奇怪,刚刚他们的人要我给阁楼送炭火,那满满的一盆还以为是要烧什么东西,那老人家若是有咳疾要那么多炭火自个儿呛自个儿作甚?”

不过转念一想他便有了主意:“四庄主,要是那老人家身体不好,不若我们回去请盛神针走一遭,把老人家的病治好,兴许也抵得上那陨铁,毕竟健康无价嘛。”

叶蒙仔细一想觉得不无道理,当请人医病这事还要经过主人家的同意,他过后找到了楚穆把事情一说,后者一听叶蒙要请神医来给静姝看病立刻喜出望外,连忙上了阁楼去转述消息,过会儿又悻悻地下楼客气地婉拒了叶蒙的提议。

“东家说她这病已请盛神针看过,无解,且连万花谷的药王也没有办法,她说谢过四庄主的好意,她心领了。”

叶蒙有些惋惜,“那你们东家可要多注意身体,好好养病。”

“多谢叶庄主关心。”

等楚穆去做自己的事,叶蒙还沉浸在以何物换取陨铁的愁恼中,转头却见元喜若有所思的样子,“你小子又想什么?”

“四庄主,您不觉得这揽月楼的主人来头挺大的吗?当初大小姐病危的时候那可是三位庄主亲自登门拿着藏剑山庄的拜帖把人请到山庄去的,可这揽月楼的主人随随便便就提了盛神针和药王的名头,那背景必然不小。”

叶蒙照这么一比觉得的确颇有来头,却听得元喜又惊疑了一声:“不对啊,这盛老先生已经客居藏剑二十年了,什么时候问的诊?”

“或许是二十年前吧,老人家年纪大了,可能是年轻的时候落的毛病。”叶蒙感叹了一句。

从扬州到杭县快马加鞭只需一日,来回两日,送信的人却在第三天中午才到,随行的还有一位剑冢里最资深的铸剑大师。叶晖收到消息之后只见叶蒙在信里把那块陨铁说得天花乱坠,激动之情仿佛能从字里行间满溢出来。

他转头同叶英一说,唯恐自家弟弟上当受骗。叶英心里疑惑,便听叶晖言辞激昂地将叶蒙信里的内容念了一遍,仿佛能看见四弟奋笔疾书的模样,当下莞尔,“四弟也许是真的寻到了好东西,二弟若是不放心,那便派个剑庐里的师傅过去看看吧。”

得知叶家第二回 来人的时候静姝心里一惊,紧接着听楚穆说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师傅才微微松了口气,旋即有些哭笑不得,一块陨铁竟让叶家如此大动干戈,把长年窝在剑庐里的师傅们都请出来了。

楚穆领着铸剑的师傅再次看了那块陨铁,这次看的时间更久,他看着铸剑师傅拿着面小镜子细细地就着日光观察着陨铁的纹理,随后还借了小锤用布包裹着轻轻敲了敲,敲得他额角突突直跳,想起静姝完全没想着把石头留下的态度,心里不停地催促他们别再麻烦直接拿了走人。

“这的确是极为罕见的陨铁,若是铸剑,可不能用寻常的法子。当年大庄主手上那块千年寒铁便是需要极高的熔炼温度,这一块陨铁还要更讲究一些。”

叶蒙上前问道:“前段时间晚辈在剑庐试验大食工艺,他们铸剑的温度时长还有锤炼的工序都和中原迥异,依先生看此铁若以异邦铸剑术淬炼打磨,可会有所成效?”

“我看这揽月楼里的人都不会武功,珍宝会那么大的场子怎么能被镇住,难道底下也布了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