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双眸蓦地睁开,眼底充斥的银白蜂拥着想要溢出眼眶,静姝失神地从榻上坐起,房门被人破开,刺目的阳光直直地冲击着缩成一点的瞳孔,她抬手挡在眼前,“谁!”

“静姝姑娘,你怎么了?”

这是一个相当温和的声音,静姝喘匀了呼吸,意识也逐渐回拢,“是……是你?”

翩翩儒雅的男子抬手作了一揖,见床上的女子冷汗淋漓衣衫不整便自觉将目光移向别处,“庄主命我来此照看姑娘。”

那只是一个梦,她从梦里醒来了。

静姝抱紧了怀里的剑,深吸了口气低下头靠在怀中的剑上一时没有说话。

“姑娘可是做了噩梦?”叶无心环视了房间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现象,而静姝方才一脸苍白从床上坐起的模样像极了刚从梦魇中挣脱的人,“无心去吩咐一声备碗安神汤吧。”

“……多谢。”

叶无心微微一笑,再次作了一揖,转身示意候在外面的暗卫跟他一起离开。

房门一关,静姝立刻栽倒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个来回,俏脸终于有了几分血色,她翻过身,仰面看着头顶绛红的床帐,双眸迷茫。

奇怪,她有很久不曾梦见那个酷似叶英的男子了,这个梦……是她近几日心绪不宁所致,还是和她离开藏剑山庄有关?

很快有侍女端来了安神汤,叶无心敛袍在另一侧桌边坐下,看着神色恢复如常的女子,心思稍定。静姝见他看来,想起之前的失态有些局促地低了低头,轻咳一声,才平静地开口:“无心少爷过几日便要回剑冢闭关,怎的被庄主安排到此?”

“姑娘有些明知故问了。”叶无心笑了笑,“今日晨起后见三庄主携着家眷回了山庄,出云阁有了女眷,无心虽为义子但也算外男,不好再同住。刚想同二庄主商量在山庄之中再找一处落脚,就被带去大庄主面前了。”

他看向面前正襟坐着的女子,温润的神色稍敛,低声道:“大庄主命我务必保证姑娘的安全。”

她以为把别院的人换成暗卫就好了,不想叶英还是不放心,又把叶无心派来了,“给无心少爷添麻烦了,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还请无心少爷保全自己优先,不用管我。”

叶无心的眸色微微一变,想起叶英拜托他时那凝重的表情,虽然他并不参与山庄事务,但昨日山庄各处的异动,叶晖那番只是吃坏肚子的说辞对别人兴许说得通,对他,一眼便看出诸多可疑之处。

“庄主之命,不可违背。”

红唇微抿,静姝凝视着膝上的剑,掌心轻抚着剑鞘上镶嵌的玉石,眸色深深。

叶无心恍然明悟为何见到静姝手里的剑如此熟悉,这分明就是叶英的佩剑,只不过多了一条剑穗。怪不得他今早看见叶英总觉得哪里奇怪,藏剑弟子剑不离身,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而今日他见到叶英的时候,他并没有携带随身佩剑。不想,居然在静姝手里。

压下心头的波澜,叶无心不得不重新审视静姝,她在叶英心中的份量,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还重。能让那个一心向剑的人为之动情的女子,必有她的奇特之处;而那人,喜一物便贯穿始终,爱一人更用情至深,这就是他一直在仰望的存在吗?

午膳之后,静姝走在别院的连廊上,这里她曾来过数次,且院子的面积统共也就这么大,已经很是熟悉了。乌黑的眸光轻扬,忽然瞥见庭前一道赤色的剑光。

血蛇是重剑,叶无心使的自然也是叶家剑法中需用重剑才能展现威力的灵峰剑式,静姝甚少见叶英使灵峰剑式,如今看到有人在面前施展不由看得出了神,想不到那个看似儒雅温润的翩翩公子竟能借由一把重剑将霸气刚猛表现得淋漓尽致。

庭院中翻涌的内息层层攀升,激荡的剑气也随之高涨,无形的剑意尚能让人却步,更不用说被那剑锋真正所指的时候。

察觉到有人旁观,叶无心在一招完成之后放下了剑,闭目平息了一番高速运转的真气,睁开眼就见那道青色的倩影已然来到面前,明艳的眸光似比头顶灼灼的骄阳更加引得人心躁动。

“无心少爷好剑法。”

“见笑了。”叶无心见她怀里仍旧抱着剑,“姑娘要一直这样抱着吗?”

静姝其实也在为这个犯难,“我没有可以绑剑的腰带,可是就放在什么地方,我又怕不妥……”

一般女子的腰带无法系住几斤重的铁剑,藏剑弟子用的都是皮革或是铜铁一类制成的腰带,再加以一个剑套用来插剑。叶无心沉吟片刻,道:“无心倒有一条旧时的剑套,只不过血蛇是重剑,口子要宽上些许。”

紧闭的双眸蓦地睁开,眼底充斥的银白蜂拥着想要溢出眼眶,静姝失神地从榻上坐起,房门被人破开,刺目的阳光直直地冲击着缩成一点的瞳孔,她抬手挡在眼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