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式不一的龙舟由远及近,看清上面站着的人后静姝不由露出惊讶,以往叶家都会派出两艘龙舟,由弟子自愿报名参加,她对每年参加的人不甚了解,今次却是有一张熟面孔稳稳地立在了船头上,白纹金绣,墨发束冠,迎风而立颇有偏偏才子之风。

这位才子迎上静姝略显讶异的视线也不禁回以一丝无奈,若不是他想等过了端阳再回剑冢,此刻也不会被人推到这个位置上,面对同门师弟的请求他着实有些盛情难却。

“姐姐,你听,好多人在夸无心少爷俊俏呢!”绿萼朝人群中那些满眼惊艳的女子一瞅,仰起头来笑嘻嘻地说道,“我听说山庄女子最想嫁的人里面无心公子排在第二呢,连三庄主都在他后面。眼下三庄主成了亲,再等到将来大庄主和姐姐的亲事定下,无心少爷就稳坐第一宝座了。”

静姝闻言愣了一会儿,继而哭笑不得地一揉她的脑袋,“你打哪儿听来的这些?”

连忙伸手护住自己的头,绿萼吐吐舌,“姐姐平素不爱听这些,其实说的人可多了。姐姐没见那些姑娘们提起无心少爷的时候眉飞色舞的样子,哪怕是无心少爷碰巧给了她们个眼神都能把她们的小心脏给激动得跳出来,这模样我此前只有听人提起大庄主的时候才见过。”

抿了抿唇,静姝倒是能想象出绿萼所描述的场景,谁还没个少女怀春的时候。

“姐姐,你当初也是这样的吗?”绿萼忽然好奇地挽上了静姝的手臂,“有没有诸如因为不小心沾了衣角然后一个月不舍得洗那件衣服之类的?”

静姝摇头,这是什么奇怪的做法?

“那有没有因为大庄主跟你说了什么话或者离你比较近就脸红心跳之类的。”

话音刚落静姝的脸颊便泛了红,绿萼一副已经知道答案不用多说的模样,她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唔,他们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们大庄主本就貌若潘安,姐姐是不是觉得即便只是大庄主的一根头发丝都是一等一的好?”

绿萼的问题越来越奇怪,静姝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可惜这丫头还不打算放过她,“我以前总听见姐姐梦里念大庄主的名字,喜欢一个人真的睁眼闭眼都是他吗?”

“我……哪有……”咬了咬唇,静姝的视线下意识地瞥向祭台前方同叶晖站在一起的华发男子,却见对方正巧也面朝着她的方向,削薄的唇边泛着一丝笑意。耳根瞬间灼热,她连忙捂住了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绿萼,“别说了,他都听见了。”

绿萼眨眨眼,顺着她视线回避的方向看见了还在和叶晖主持祭典的叶英,后者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她挠了挠头,见静姝眼底的羞窘,嘿嘿地笑了笑,“阿娘最近总问我有没有看上的男子,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我跟她说只要能跟在姐姐身边让我单一辈子都乐意,阿娘又训了我一通。”

“你总该要嫁人的。”静姝揉了揉满不在乎的小脑袋,心思不由飘远了去,当年她也是这么跟顾心兰说的,只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而绿萼眼下的境况,未来谁都说不准。叶英说要将绿萼安顿到别处而后许一桩婚事,自此,她便无法再见这个天真活泼的女孩儿了。

绿萼被习惯性地揉了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抬起头,撞见那一方深意涌动的眸,最近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静姝看她的眼神多了很多沉重的东西,像是告别又像是担忧,还有一抹挥之不去的自责,可她不太明白这些从何而来。

不光是静姝,叶英也是如此,即便他双目失明,绿萼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悲悯,连最初许诺她的纵容都宽泛了许多,奇怪,发生什么事了?

叶家的两艘龙舟进了码头,陆陆续续又来了几艘镖局或是商行的队伍,官府的人也到了,最后到场的一队人引起了热议。清一色的金丝抹额和藏剑弟子一般无二,只是站在这艘龙舟上的人竟是个个身段窈窕的女子。

为首之人让静姝同样多看了几眼,正是许久不见的叶蓁蓁。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朝祭台上的男人看了一眼,见他们也是颇为意外的样子便猜测这是叶蓁蓁擅作主张的了。

叶晖看了眼昂首挺胸立在船头的女子,视线不由朝后看向了自己的族叔,一头雾水的叶俊彦当即走了出去,对着自己的女儿轻斥道:“蓁蓁你这是做什么?”

“没人规定女子不能参加龙舟节,我和姐妹们也是苦练了许久,难道我们不能参加吗?”叶蓁蓁双手叉腰,不卑不亢地仰头回答道,内力灌注的嗓音传遍了祭台。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有众多男子在这儿,她们参赛无异于以卵击石,即便她们不是寻常女子,可在场的男子也不普通呀。

款式不一的龙舟由远及近,看清上面站着的人后静姝不由露出惊讶,以往叶家都会派出两艘龙舟,由弟子自愿报名参加,她对每年参加的人不甚了解,今次却是有一张熟面孔稳稳地立在了船头上,白纹金绣,墨发束冠,迎风而立颇有偏偏才子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