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什么赔我?”白衣公子扬起下颌,朝旁边一点道,“裴之旸。”
洪绫怒不可遏,第一个跳出来骂道:“别人只不过弄脏你的衣服,你就要让别人赔你只羊?”
死鱼眼的嘴角抽了抽,上前对她抱拳道:“姑娘,在下裴之旸。”
“你居然是个侠肝义胆的!”洪绫赞许地点点头道,“好好好,你赔他羊吧。”
裴之旸那双死鱼眼竟也能翻个大大的白眼。
白衣公子道:“裴兄,我们喝酒去吧。”
李晗愣了愣,傅韶华刚要命丫鬟收起画,他又回头道:“你,封笔吧。”
“先生,”阮思盯着他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白衣公子叹气说:“以他的悟性,再画几十年也不过平庸之辈,何必浪费一辈子去耗呢?”
李晗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洪绫怒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来来来,你倒是画一个给我们开开眼!”
裴之旸哈哈笑道:“沈兄,看来今日你不得不动笔了。”
白衣公子傲慢地环视众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在下,京城沈浮。”
“京城第一画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声,“能让贵妃娘娘亲自给他研墨的沈浮?”
沈浮也不多言,随手取过支笔,趺坐于地,将衣摆一铺,提笔绘了枝老梅。
他仅绘了寥寥数笔,刚才那道墨痕便化作一树冷梅,清冷的梅香仿佛跃然欲出。
他随手扔开笔,拉过裴之旸说:“走。”
“沈先生留步啊!小老儿愿以黄金百两换先生一角衣袍。”
马上便有人追了上去,后面的人嚷嚷道:“先生一幅画能抵半座城,你这老东西惯会占便宜的。”
不多时,先前围在湖边的人就散开了。
李晗仿佛苍老了几十岁,驼着背缓缓收拾他的画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