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了笑:“老板这样说,他喝过吗?”

“老板说他只在小时候喝过,因为在唯一懂得此茶泡法的老人,也就是掌柜的爷爷死后,这茶偏失传了。而那时掌柜的还小,尚不足以品出此茶真味,只记得十分甘甜。”

“朕听秦王一说也想尝尝这种茶,可惜——”

“臣听到这个故事时也与陛下相同的想法。”

皇帝苦笑了一声,低叹:“人或许就是被人生的火炙烤出来的茶,苦与甘都凝集在干枯的躯体里。”

“陛下何至于发出这样的感叹。”

“朕——”

未说的话被打断在宫内来人慌张的呼唤中:“陛下——”

“皇后殁了。”

……

再见到皇帝时是在三天后,他坐在未央宫窗下的阴影里,身影看起来很疲惫:

“朕要去安国寺为皇后斋戒诵经。”

本王没有说话,这于礼不合,但皇帝说的是“要去”,他心意已决,不需要本王劝诫,重要的是他接下来的话。

皇帝:“国政就交给秦王了。”

本王愕然,推辞道:“臣只怕难担此重责。”

执掌大权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如今的本王已经忘了要怎么做好一个摄政王,也绷不起那根弦了。本王如同到达雅典的菲迪皮茨,失去了所有坚持的必要与意志。

皇帝没有再说话,他似乎在看本王,但本王看不清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