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有些不悦,仍垂首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等到脚步远去,苻明韶倏然抬手一挥。
案上的汤盅轰然一声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苻明韶双手撑着桌案,脸色发青,眼内充血,狠狠地盯着那只摔成无数片的汤盅,恨得上去踩了两脚。
按礼,天子发怒,宋虔之合该跪在地上,他恭恭敬敬地以额贴地,看不见苻明韶以恶毒的眼神盯着他,不断急促喘气。
“陛下息怒!”宋虔之大声道。
孙秀从外面进来,才跨进半步,就被苻明韶气急败坏地喝道:“滚出去!”
孙秀战战兢兢地又退出去。
“宋虔之,你可知罪?”苻明韶寒声质问。
宋虔之没有抬头,也没有答话。
苻明韶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两州抗击黑狄卓有成效,柳知行训练的武勇足以平叛,如今如何?”
宋虔之抬起头,尚未来得及出声,劈头盖脸挨了数十页军报。
他从地上捡起军报,一目十行地往下看,宋虔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心绪很是平静:这一天,终于来了。
军报当中,苻明韶亲自派出去的密探,将孙逸占了宋州之后,宋、循两州的详细情形调查得一清二楚。
宋州从未出兵镇压过龙河上游的叛乱,循州也没能顺利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