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娘想了无数办法,总不见什么效果。
这怎么受得住呢?
我从来不知道女人怀孕这么难受。恨不能以身代之。我盼着这个夏季快快过去,等到入秋,孩子出世,便都好了吧?
打阿渡走后,她的话更少了。同永娘还愿意说几句,同我,越发少了。她常常只是歪在贵妃榻上看着门外发呆,安静沉默起来,令我忧惧。
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脆弱得如同拽着一根蛛丝。
越是着急,日子便过得越缓慢。先前小枫还能扶着人出去转转,到了七月份,肚子又大了一圈,她的双腿有些浮肿,就连出门在院子里走走,也很艰难。
为着不放心的缘故,她身边里里外外跟着宫娥太医一大群。但人多起来,手忙脚乱,我仍然不能放心。离开视线一秒,就恨不得立刻问她好不好。
我索性把群臣的奏折都搬到了寝殿里,时时看顾小枫,盯着她吃饭,盯着她睡觉。
若是不忙,也陪她打双陆,玩叶子牌。开始我总是赢,她不高兴。我便让着她,次次都叫她赢,她还是不高兴。我便学乖了,三局里总叫她赢上两局输上一局,似乎也能玩下去。但她仍是不高兴,玩着玩着,便有些出神。双手轻轻握住腰间的金错刀,像是许多事藏在心里,无人能说起。
我知道她是想阿渡了。
我派了好些人去找,一点消息也没有。阿渡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带着顾剑消失了。
我看着小枫出神的样子,庆幸那天我没有狠下心去杀阿渡。她还活着,便总有回来的一天。小枫的盼望便显得没那么可怜。
渐渐的,我也盼着阿渡回来。
到了七夕佳节,宫里同往年一样,选了一处高楼,结上锦缎彩罗,又供上时令瓜果,等着晚宴的时候观星乞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