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追上去,她跑的累了,终于停下来,畅意道:“要是在西凉,我一定能跑得更快!”

“你很想家吗?”我看着远方起伏连绵的山峦,问道。

她也去看那些山,仰头喝下好几口水,才道:“自然是想的。哪儿有人离家万里却不想家的?”

“无家之人,也会想家吗?”

她闻言一愣,奇怪地看我。

我笑起来,故作轻松道:“从这里往西再七八里地,我们就到了。”

“到了?到哪儿?”

“到了一瞧便知。”

我们并肩策马不多时,便见一棵高高大大的酸枣树。树下一座坟茔,只见高高的土堆隆起,荒草丛生。

这便是目的地了。

此处已是人迹罕见的荒山野岭。方圆十里不见村社茅屋。我很少chūn天过来。不曾见过此处山花烂漫的景象。但母亲葬在此处,大约并不觉得孤单。

是,即便没有这些花儿,她也不会孤单。

小枫一下马便道:“这是……?”她显然看出这是一处坟茔,但如此荒败,她又不确信起来。

我将两匹马儿的缰绳挽起,任他们在附近自在吃草。才回身道:“这是我母亲的坟茔。”

她想了一想,道:“淑妃……不是葬在皇陵吗?”她还记得年年我母亲的忌日,我都要亲自去皇陵的事情。

我一面清理坟上杂草,一面淡淡道:“皇陵只是衣冠冢。我后来偷偷把母亲的骨殖葬在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