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边大爷一口回绝到,“别看我老边就一条腿,但是也是干什么样样不落下,这平时也是我自己在家做饭,哪里用得到你们,不用!”

“这样怎么行呢!”

“怎么不行!有年,你也别客气,这俩小娃娃虽然混是混了点儿,但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没有坏心,我老边再怎么着,也不能为难两个孩子不是!”

“这怎么好呢!”

“怎么不好!?你们能来看看我们,就行了!都是乡里乡亲,别这么客气!”

孙有年和边大爷,来回寒暄了很久,但是奈何边大爷就是不接受孙有年任何物质上的补偿,无奈,孙有年也没有办法了。

临走之前,孙有年掏出十块钱,想给边大爷,可是边大爷一看,直接把钱塞了回去,又让曹秀芳和孙喜登把带着的东西拿了回去,怎么说就是不要!

……

回去的路上,孙有年问两个人,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曹秀芳闷闷地答道。

曹秀芳从边大爷住的地方就能看出来他们过得并不是很好,虽然给边疆盖的是砖瓦房,但是里两个老人住的仍然是老式的土坯房,墙都被做饭时烧的火呛得黑乎乎的,家里的东西也不多,在里间,除了显眼的除了军功章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可是就是这样,边大爷夫妻两个还是没有搬去给边疆准备的新房子里面去住,而自己竟然还要去租人家的房子。试想一下,自己过得都那样了都舍不得去住的房子,又怎么会去租给别人呢?

“你们这边大爷是好样的!自从他儿子边疆传来牺牲的消息后,他们也算是烈士的家属了,本来军队是给了他们一笔抚恤金的,但是他死活都不要,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没见到自己儿子的尸体,那他儿子就一定没有死,所以硬是把这笔抚恤金还给了军队,也不接受军队给予的任何补偿,这些年他们硬是靠着自己打工养活自己!这军队里实在没有办法,就说那既然他们认定自己的儿子没有牺牲,那工资就应该照发,这你们边大爷才答应收下这一笔钱,但是估计也是给边疆存着呢!”

曹秀芳和孙喜登听了后,都没有说话,他们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儿,也非常后悔自己做的事情。

孙有年见两个人没有说话,于是继续说道:“所以你们去租房子不就是在人家心口上插刀子吗?登子你也是个主意大的,租房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爹,我错了!”

“师傅,我也错了!”

“唉,这时候说错了有什么用呢!登子,芳子,这以后你们就跟你们边大爷家多走动走动,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地方,不要东西,出点儿力总是可以的吧!”

曹秀芳和孙喜登听后,连声答应。

第三十五章 受伤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曹秀芳除了上班,还多了一个任务,就是每天中午趁着吃饭的空儿,总要去边大爷家溜达一圈。有时候是下班之前,有时候是吃完饭之后。有时候是帮着边大爷和边婶儿打扫打扫卫生、做做饭什么的,但是更多的时候则是爬到边大爷家的枣树上摘枣子吃,虽然平时也没少挨边大爷的骂。

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曹秀芳更加确信了这个边大爷是个典型地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其实这一点,曹秀芳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因为当初边大爷虽然被曹秀芳和孙喜登气到那种程度,但是到底也是没有要找孙有年算账,甚至后来还替他们两个人说话,岂不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边大爷已经做不出曹秀芳一进门马上抡起拐杖赶人的事情了。但要是说给个好脸子的话,那也是没有的。不过,这样曹秀芳也已经很知足了。

如今,曹秀芳的住处仍然是一个问题,但是她已经不着急了。一来是既来之则安之,曹秀芳也不强求了,慢慢找就是了,实在不行,她就去老首长那里打秋风去;二来,曹秀芳的师傅孙有年也已经发话了:找不到地方还怕没有地方住吗?一口一个师傅叫着,还能让你白叫了?好吧,既然这样,曹秀芳就更不着急了。房子的事就交给孙喜登了,自己呢?没事的时候就跟边大爷插科打诨地混日子,听边大爷讲那过去的故事。

“大爷?大爷!”曹秀芳见自己叫了好几句,对方就是不答应,自顾自地坐在那里挫着手里的草绳。曹秀芳于是眼珠子转了转,佯声喊道:“老同志?”果然,对方有了反应。

“干什么?大中午头不去你师傅家歇着,老是来我家干什么?”

“老同志,现在组织要找你谈话!”

“谁?还组织?你个小丫头片子还能代表的了组织?真是笑话!想当年我老边在部队的时候,代表的可是真正的人民解放军!那时候我老边大小也是个官儿,找自己的兵谈话的时候都没有自称过代表组织!我那儿子边疆可是队里的大队长,正经的少校军衔,也没有自称过代表组织,你个小丫头既没有在军队,又没有入党,更别谈什么干部了,瞎说代表什么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