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死丫头!”

殷老爹被噎得吹胡子瞪眼,刚刚那点儿心虚畏怯散的一干二净。

要不是当年产婆从屋里出来,亲手把红彤彤皱巴巴的小丫头塞到他手里,他真怀疑这丫头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气死个人。

瞧着闺女眼里灿若星辰的笑意,他顿了一会儿,“闺女啊,爹和你说过,爹想让你活得开心。”

“我知道。”所以从来不叫她学女戒女红,不将她锁在深闺。

“倘若你不愿意的事,爹也不逼你。”殷老爹看着她,“你要是觉得委屈,就别找了,赌约的事,爹不怕丢人。”

“要是真喜欢那小子,那爹不说什么。要是委屈了,你再回爹身边,谁也不敢说什么。爹亏欠你一辈子也补不齐,你过得开心,爹就开心。”

方才,他已将殷呖呖对赵译说的话,如数偷听了去。

心头欣慰,所以同样的话,他也想说给闺女听。

殷呖呖偏头向另一侧,应了一声,“嗯。”

感觉身边小板凳动了动,殷老爹起身。

她低下头,想想自己都十六岁了,还叫老爹操心。

拿起旁边靠在树干的拐杖,她撑着身子回到屋里,拿起笔,落字:“吴公子,我兴许并非公子所想那般,就连字,都是从与公子通信起开始练的……”

她想,没有到坦白一切的时候,但也不该欺瞒下去。

这封信里,她交代了许多,除却自己的身世。毕竟,这件事情,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假如日后有机会,能亲口对他说,是最好的。

她继续写,“我观公子颇有将才之风,便生出几分歆慕,窃以为公子喜欢柔情似水的姑娘……”

最后将信封好,请人送到姻缘居,瞧着送信的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她豁然开朗,本就不该攥着不属于自己的。

一桩心事竟就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