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桌上放着零零散散的工具,一个巴掌大的白色泥碗放在正中央,他一手拿着细刷蘸着旁侧一罐上好瓷土调和而成的泥浆,在碗上细细施涂。

睫毛轻垂,眼里除了手上的东西,再无其他念想。

有几丝碎发贴在少年白皙肌肤上,显出几分素然的美。

唐念锦在门口看的入神,直到他上完了一层泥浆,才反应过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所拿的小碗,与她方才看到的泥碗相比,多添了一层滑腻jīng致,光亮柔和的感觉。

慈州的胎土大多颜色灰huáng,若要做白釉,须得先施一层化妆土,也叫陶衣。

这些步骤,唐念锦以往也只是在资料文献上看到过,见到更多的是烧出来的成品,人人都爱美,未出窑之前的泥胚反倒少有人知。

陆宴做的仔细,即便是知晓唐念锦进来了,也未多看她一眼,彷佛她与这一屋的死物无异,上完陶衣,又继续拿出其他的半成品来。

敷完化妆土,又开始施白釉。

一举一动显得认真仔细,与他平日里的漫不经心全然不同。

少年认真起来,配上绝色样貌,倒让她看得失神片刻。瞧了一会,陆宴也未与她说话。她索性不再打扰他,回厨房折腾晚饭去了。

冬季天黑的早,外面刚昏暗下来,唐念锦将做好的一批新面饼端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