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一看就是刚从菜市里出来的。过去的好些天里, 都是由铁小公子外出采买食材做饭的。

花满楼本是推辞不安,被她一句“是朋友就不必客套”堵了回去;陆小凤对她总爱做鸡肉有所怨念,不过并不妨碍他吃得满嘴流油。

今日本是听说有客自远方来, 心兰还特地多买了菜,打算早点回小楼做顿丰盛的晚餐。

假如她不曾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抑或是没有选择偷偷跟上去, 现在应当已回到温暖的小楼里了。

——而不是鬼使神差一般的不远不近地跟在那人身后, 任由一阵阵雨滴落在身上,激起一阵阵战栗的冷意。

年轻男子身形挺拔,手中执一把漆黑如墨的古剑。

一身似不染凡尘的白衣, 或许从内衣到袜子都是白的, 雪一样的白, 连撑着的伞都是白绸所制。

雨势渐大, 他从容的步伐却渐渐放缓了。

而身后, 尾随一路的人已离他愈来愈近……

“花……”她嗫嚅着欲唤他,又莫名有些情怯。

一根纤纤玉指就快要碰到眼前男子精瘦的躯体,但终究没有触及。

白衣公子倏然停下脚步。

他们已离得很近很近, 近在咫尺。

心兰闻到一股属于花的芬芳……轻轻的,淡淡的,依稀像是傲雪寒梅。

年轻男子转过头来——

伞檐下,是一张清高孤傲的面容,眉目冷峻,生人勿近。

她愣了足有十几刻,才堪堪放下了颤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