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瑀想起白日间见了两个老农,脑中一道光闪过,讶然叫道:“难道他一个人跑到乡下查田地去了?”
刘铭也是苦笑,“我劝过他,他不听,这是没办法的事!一来他手里的人少,能信得过的就更少,一个不慎走漏了风声,士绅、举子、地保、农户串起来一个说辞,这笔帐就彻底成了糊涂账。”
所以他才装扮成那个鬼样子。
赵瑀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心口酸得难受,缓了缓才说:“我怕他出事,既然不好惊动衙役去寻人,可否请刘先生帮个忙?”
“我?”刘铭莫名其妙看着她,一抬右腿,“我腿伤刚好,受不得冻,寻不了人,再说李大人功夫了得,一般的小毛贼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不是让你去找人。”赵瑀莞尔一笑,眼睛闪了闪,“令堂大人是沧州铁拳袁家的对吧?”
刘铭警惕道:“你想干嘛?”
赵瑀言语间异常恳切,“小树林遇险,匪徒一听是袁家的人就面露惧色,我猜你外家在江湖上定然是个极其响亮的名头,可否请你用袁家的人脉找找我家老爷的下落。”
刘铭长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成!我已决心和过去做个了断。”
“如果我家老爷出了意外,恐怕您叱咤朝堂、指点江山的抱负就成了黄粱一梦。”
“你、你真是……”刘铭指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末了一甩袖子,“真不愧是李诫的婆娘,果然会拿人七寸!”
赵瑀对着他盈盈下拜,“多谢刘先生。”
刘铭冷哼道:“赶紧回内宅等着,省得李诫那个惧内的回来不敢进屋。”说罢,脚步霍霍出门而去。
他肯帮忙,赵瑀终于松了口气,人一松懈,疲惫感立即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眼前一阵发黑,她身子晃了下。
蔓儿忙扶住她,“太太,在这里歇歇再走吧。”
“不,回去。”赵瑀坚定道,“我要坐在自家屋子里李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