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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却说:“我们是入夜才挑矿石的,本就分不清是身在何处,下了山在道上,眼睛又被立即蒙上,……”

夜色中,眼睛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黑布,前面有人提着灯走着,只能隐隐看见光亮,不会迷失方向,就这样一直闷头走着,直到停下。

“到了荆水,那布也不许取下,不过那阵子风大,我很清楚听见浪潮声,必是荆水无疑。”

一般小河小溪,没这种涛声的,汉子笃定道:“我常年走山路,一里路大约走多少步,我是有数的。”

处处不对劲,心里害怕,偏偏不能交谈眼睛也看不见,只能心里默默数着步子,估摸路程。

“走了三十多里快四十里,或许四十里多点也不定,反正就差不多。”

……

青翟卫有专司审讯的好手,反复问讯过后,很肯定禀上,这确实是个普通庄稼汉子,没撒谎。

而去窥察村庄的哨探也回来了,附近几个村庄死寂一片,虽没焚烧引人瞩目,但事发不久远处都能隐隐嗅到血腥味。虽没接近,但能断定确实遭遇屠村。

“四十里?”

回到议事大厅,季桓眉心紧锁:“东峦道的合邑段,大宁道的羊县段,去往荆水,都是四十里左右。”

确实有了重大突破了,可是问题又绕回原点。

使人查探吧,这两段其实都不短,安王心有防备之下,很难查到。

只差一点,就能突破了,偏偏不得,张雍急得狠狠捶了自己大腿一记。

他皮糙肉厚没太大感觉,只在“啪”的闷闷皮肉击声中,本斜倚在太师椅上的魏景倏地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