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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鸿不敢喊疼也顾不上喊疼,他赶紧扑过去把瓷瓶捡起来。

万幸,没碎。

他松了口气,这个之前仿佛长了针般的小瓷瓶被他紧紧捏着,袁鸿手脚并用爬起来,往盐船蹑手蹑脚跑去。

船舷刷了棕漆的是高陵盐船,他瞪大眼睛睃视一圈,发现左边第三艘就是。

袁鸿小心翼翼顺着跳板爬上船,船舱里还有两个正打瞌睡的守卒,他故技重施,放倒了对方。

他直奔一整排盐舱,打开其中一间,堆叠得满满的官盐,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和火折。

点燃火折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很古怪的器皿,一个细长的管子,连接着一叠褐色皮状物事。

袁鸿打开,原来是个一个很大的牛皮囊,也不知匠人如何把它制得这般又轻又薄。

他奔出去给牛皮囊灌满水,爬到盐山顶部,然后小心翼翼掏出那个蓝色小瓷瓶,拔开瓶塞,连瓶带液体都扔了进去。

他腿软,那水囊又重又冷,背着这囊毒药差点爬不起来,但终究是还小命战胜了一切,他狼狈爬起来,管口朝下,开始挤按牛皮囊。

这个特制的喷洒器皿便喷出朦胧的伞状水雾,借着火折子的一点微光,无声地洒在底下的盐山上。

盐山与船舱之间,有一条臂宽的通道,袁鸿把管子伸进通道喷了一遍。

一牛皮囊的毒水,他喷了半间盐舱,即便一次一升,贩售千余次足矣。

最后,袁鸿把牛皮囊扔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连爬带滚下来盐山,悄悄离开。离开前,他不忘把两个守卒摆成瞌睡模样。

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了,他溜回下榻房舍,等盐驿一开门,立即留信脚底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