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高大阳光的男人在笑,他似乎对孩子早有期待,眼底喜悦的温柔真实的让人恐惧。

我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

我叫袁冼哲,我今年十七岁。

而黑子哲也,今年0岁,刚出生一分钟。

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算是什么。

做梦,臆想,幻觉,yy。

我马上就该小高考了,我已经把四门小科的成绩追到了b级,从平均27分到74分,我很辛苦,我妈妈告诉我希望我再拼一年摸到二本,我爸爸是个修理工,活儿多的时候晚上九点才能到家,我不聪明,我没有特长,我想法不多,我想认真生活。

就是不甘心。

黑子哲也四岁了,很呆滞,暗淡无光,不会说话,自闭,是个瓷娃娃。

我是袁冼哲。但是他们说我是黑子哲也。

我不甘心。

我很努力地活的那么多年,留不下丝毫证据,宛如黄粱一梦,得不到承认,没有验证,就好像失败的实验一样无所谓,没人在乎。

我不甘心。

我很认真的生活,但我的人生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我的人生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但我真的很认真。

我不甘心。

凭什么袁冼哲的生活要被打断,凭什么黑子哲也不能再回去。

不知原来世界的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是成了植物人,我甚至不知道哪个更好些。死了的话,妈妈会不会受不了;而成为植物人,爸爸会不会把棺材本都填进着火坑一样的医疗费里。

我想了很多次,理不出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