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承认,“弗朗西斯·安德伍德的位置太高。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想法过于幼稚了呀,汉尼拔?区区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就想谋划总统的性命。”

“你在识人方面有独特的直觉,安琪。”

是吗。

安琪放不下心来,她说她在害怕,这并不是用来接近汉尼拔的谎言——她接近他不需要任何借口,安琪的确在害怕。

“我还在害怕无法结果那个噩梦。”

她的额头抵在汉尼拔的后背上,喃喃自语。

“红龙是个好开始,然后呢?汉尼拔,我害怕我会在半途中失败,害怕自己永远也达不成目标。”

“名单上的人。”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仿佛只是吐出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理应各有各的危险。”

室内陡然安静下来。

安琪没接话,沉默自二人之间蔓延。她死死拽着被单,睁开了微微阖着的眼。

汉尼拔没动,隔着薄薄的布料,安琪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悦动着的器官沉稳有力,与平日没有任何区别。

但安琪知道,在他亲手打猎,在他处理食材,在他将菜肴送入口中之时,汉尼拔·莱克特的心跳也不会超过每分钟七十五下。

或许他,猜到了什么。

一种近乎于面临危机的战栗自尾椎直袭头顶,就在安琪做出反应之前,汉尼拔转过了身。他温柔地将安琪揽入怀中。

“无尽的考虑只会拖累你的身心。”

就像是读懂了安琪的内心般,汉尼拔说道,低沉的声音在安琪的头顶震颤徘徊,那声音沉着又带着安抚,可安琪仍然在其中读出了几不可查的危险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