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花市攻的特色,一言不合就要旷野开车,池昭面色微怔,明明是骑马磨出来的伤口,不知为何总是能往更深处遐想。

偏生少年将军目光赤诚诚恳,挑不出半点错处,池昭步步后退,没有给江墨更进一步的机会,逃似的,找了个又偏又没人的地方坐下来。

完全架空的历史背景,京城自然也不是传统意义的那座城。大银坐落于南方,出了京城外,便是一望无边的大好河山,满目皆是蓬勃的绿意。已然接近傍晚,坠下的金乌染红天际,铺天盖地的璀璨赤红,几乎要燃烧整个大地,耳边细微的风呼声几不可闻,池昭向远处望去忽然想起来缥缈宗上下满门被屠尽时,便是这样的天,尸山血海腥气冲天,黑衣少年提剑而上,步步逼近,蜿蜒的血液从莹亮剑刃下滴滴答答往下淌。

他当时以为不会有比这更像人间炼狱的场景了,时间从那一刻慢下来,要彻底忘记要经历漫长的时间,只是转眼间,他便出现在这里,驻扎营地的士兵劳碌不停,随行而来的御厨开始制作晚膳,那种心脏抽痛的感觉仿佛停留在了过去。

池昭白皙的手指缓缓抚摸着心脏,他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冷漠得多,并不是他自以为的良善多情,偶尔会觉得心脏空缺了一块,到底丢失了什么,他忙忙碌碌,一无所获、一无所知。

他停留得有些久了,帐篷早已经建造起来,炊烟袅袅。他转过身子,发现再走几步就是一间小小的帐篷,又偏又简陋,他咬了下唇,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帐篷中的设施简陋,只有一副桌椅,一张看着就足够简陋的床。

骑行一会,大腿内侧又疼又麻,应该磨出水泡了。池昭点亮灯烛,吹了吹飘忽不定的火焰,小心翼翼脱下裤子,掰开双腿去看量腿缝有没有出现伤口。

江墨大刺刺闯进来时,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正借着昏黄不定的烛光看到那名小舞女正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看伤口。

原本就莹白无暇的肌肤被暖黄色的灯光镀上去一层柔和的光,像是顶尖上层的陶瓷上了釉色,那天他还在主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只草率地瞥见一眼细瘦的手臂纤细的腰,今日再看到似乎也不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