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建立了归一宗。”沈瑜面上略有愠色。

大抵对孟云令的修为感到不耻。

也是。

杀了全宗门的弟子,却又厚颜无耻地把自己的宗门建在旧址上,哪怕对昔日待过数年的宗门毫无眷恋,也不应该把事情做绝。

偏偏孟云令的脑回路和寻常人不一样,他不顾流言蜚语,要将归一宗建立在飘渺宗的废墟上。

招摇的剑气劈断玉柱,剑气逼人。池昭多看了几眼使出如此强悍剑气的少年,那少年黝黑的脸颊上洋溢着笑容,其他弟子纷纷拥上来,对他大肆赞扬下,笑容诚挚,没有半分嫉恨。

那名弟子也是兴高采烈,他收回出鞘的剑,看向他的同门:“还好宗主心善,让我这等没有灵根天赋的人也能修炼,不然,我现在还在后山放牛呢。”

黝黑俊朗的少年腼腆地摸着后脑勺,一点不觉得出身平凡有什么。

但是……心善?这一条池昭不能苟同,孟云令分明是天生坏种,怎么到这些半大不小的少年郎口中就成了救世主。

“不是。”心中所想,却先一步说出。

少年唤作阿行,不过十五,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珠光宝气的稠艳美人,像是村子里的观中供奉的神仙娘娘,那张白玉似的面容有些冷冰冰的,看着不够慈悲,他的脸“唰”的红了。

低着头,也不辩驳,不好意思再抬头看。

话已经说出口,池昭干脆决定把后面的话也都说了,他走近了:“他算什么好人。”

“你知道归一宗这个宗门下面,是踩着多少人的血肉吗?”

“他们自然知道。”

少年的嗓音含着略哑的笑,孟云令直直看着池昭,“但是又有何干?”

没有真正在淤泥里摸爬滚打的人,永远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哪怕知道他是臭名昭著的恶人,仍旧会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来到归一宗。池昭是金枝玉叶,他是一摊烂泥,没有可比性。

沈瑜在,孟云令没有太放肆,他收回手,学着沈瑜曾经做过的,指点了几个弟子,得到了几声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