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正听到了池昭的鼎是沈瑜开的之后,他却完全没有他所想象得那样平静无澜。

相反,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师尊、冰洁渊清的青年,他只想毁掉眼前人的皮囊,来看看这句高洁清雅的皮囊下面,有着一颗什么样的心脏。

几乎是瞬间,锐利无比的长剑先他的理智一步逼在沈瑜的脖颈。

“师尊。”他低低唤了一句,却是放浪形骸地笑了起来,笑得快要止不住气。

“世人皆道你冰清玉洁,最是无情,怎么先管不住自己,连自己的弟子都要行龌龊之事。还是说,你这所谓的修真界第一人的名头只是徒有虚名,说不定修为还是从弟子那里采来的,这样跟合欢宗那些修士又有何不同?”

他笑得嘲弄,大气不敢出的谢青谨慎地看了一眼沈瑜,他也想起来了那一晚。

自从灵根重新回到体内,他的修炼远远比之前刻苦得多。下雪的夜晚,他照例要整夜不眠,温习师尊传授的剑招。

落雪如同盐屑,给万物染上一层糖霜的纯白,冷寂的风对于他们修士而言没有任何感觉,灵力护体,绕是在冰冷都没感觉。

他才刚摸出来剑,突然间听到一声细弱的哭腔。

这声音他并不陌生,哪怕他自己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郎,但他是皇室中人,撞见过荒淫无度的父皇当着他们的面临幸妃嫔,他当时听到的,就是似哭非哭的绵软泣音。

终究不过是个没多大的少年,被这道声音弄得面颊潮红,疑心是自己幻听,刚要继续温习所学的剑招,那道声音似乎更加破碎了,带着徒转的泣音。

不。这并不是幻听。

而是真的存在,谢青猛然抬头,环顾四周,那株百年桃花树在寒冷的雪夜也满树繁花,冷风吹过,昏黄的灯光奄奄一息,他的位置很隐蔽,正好也收敛了气息,不会被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