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很大,池昭一步都不敢停。粗粝的小石子刮擦着脚底,有些硌人疼痛,脚底可能流血了吧,不过太冷了倒是没有多少知觉。即便如此,他的速度还是缓慢得多。

天色慢慢沉了下来,雪反而越下越大。

更糟糕的是,他听到了汽车行驶运行的声音,他迅速躲在一颗松树后。松树很粗大,是自然生长了许多年被保护得很好的树木,池昭抬起眼,看到了树枝上堆着的簇新的白雪。

他阖着眼睛,没有因为好奇心去看那是谁的车,不去好奇是谁在开车。

暗沉的天日,车子一边开车暖风一边半开着窗,冷风倒灌进车中,车载音响的声音一直被开到了最高,沙哑悠扬的女声低沉,战败的女王一样唱着低落的歌曲,高涨的情绪在冬日暮色中达到巅峰。

池昭没有往回看,一直到车子离开。

这条道路狭窄逼仄,除了森林之外,地面上还有石头、枯枝败叶,绝对不是适合行车的道路。

女歌手的嗓音实在太有辨识度,不被认出来都不行,池昭听出来那是楚余杭喜欢听的歌,那辆车也是双胞胎的车。金丝雀出逃的强制戏码不是池昭喜欢的,冰封的寒冷中,池昭的心脏跳动得很快,一下又一下。

警惕性确实很高,甚至没有从那条平整整洁的大路上走,而是绕选选择了这条人迹罕至的小道。

车子的尾灯被成雾的白雪冲散,昏黄晕染成雾化的一团。

直到视野中再也没有车子的影子,池昭才继续往前走。

天色完全暗下来,脏污的雪被车轮碾碎,湿淋淋的水色在霓虹灯光下散发出迷离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