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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胡话,什么死不死的,你肚子里还有俩孩子,你别说话,再蓄蓄劲,外面有大夫守着,还有老参吊气,你保准好好的。”接生婆好言好语安慰。

“我不行了,我坚持不住了。”姚青曼摇头,太疼了,疼到麻木,这具身体好似不是她的了。

屋里的说话声隐约而含糊,屋外的人却听得无比清晰,院墙外是其他人家的说笑声斥骂声,婴孩在哭,老人在笑。被血腥味笼罩的小院似乎在走向死亡,一墙之隔,鲜活的气息却吹不进来。

韩霁被血腥味冲得头脑发晕,他轻踹沈遂一脚,沈遂像滩淤泥一样倒在地上,他拽起人往血腥味冒出来的门缝里塞,说:“要死的不是你,收起你这副丧气的嘴脸,进去陪着她,好好跟她说话。”

门被撞开,浓郁的血腥味扑了出来,痛苦的呻/吟声越发清晰,韩霁几欲作呕,他在尸山血海里淌过,看过尸首分离,甚至亲手拾捡过骸骨,都不及今晚惶恐。

门开了又关,屋里响起女人的痛哭声,哭声里夹杂着害怕,声音越来越低,过了一会儿又转变成惨叫声。给接生婆打下手的婆子拎着一桶血水出来,同时喊老大夫进去拔针。

韩霁余光瞟到木桶里晃荡的血水,黑黪黪的夜,血水都是黑的,他挪开目光手抖了一下。这不是他头一次看见女人生孩子,之前海珠三婶生娃,因为一直没声音,没听到声没看到血,他想象不到生孩子的痛。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里响起孱弱如猫叫的孩子哭声,韩霁拄着腿站起来,问:“孩子生了?”

“生了一个,还有一个。”老大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