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琴荷先退下了,转头瞥见洛琼花蹙眉垂眸,略带忧愁,便问:“怎么了。”

洛琼花道:“想着静屛的事……如今想来,很多事确实是臣妾想得太简单,当初宫规严苛导致宫人自杀,便觉得要放松宫规,结果不知不觉,宫人又疏忽大意起来,往日臣妾总想着

只是小事不用追究,结果不知不觉,小事便酿成大事了,若是今天……”

她抿嘴沉默,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却听傅平安道:“你这么一说,我又未尝没有错,不论有没有被引导,心血来潮便要来行宫的,也是我自己。”

说到这,又忍不住长叹一声:“从前便是离宫,都是千难万难,怕被发现,怕被弹劾,怕被大臣训诫,到了今日,我以为自己足够谨慎,但真有事发生,才发现这不正是因为过于疏狂与不谨慎么。”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又一起笑了。

“陈婆婆说得对,吾日省吾身。”洛琼花笑道。

傅平安道:“不对,这是圣人说的。”

这自然是一件叫人想来后怕万分的事,但亲密无间的两人坐在床沿,互相述说了心中所思之后,又仿佛一下子扫开了心中的阴霾。

大约是因为,有能够交流的人,便好像这件事的重量,也被切分为了一半。

但要说起来,又仿佛并没有完全清扫。

傅平安躺在床上,望着黑暗静静思索。

洛琼花难道就真的那么不能接受自己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