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敏瞧着洛琼花的神色,不免也有些心疼,但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的。

之前进宫探望,宫人近侍伴立左右,便是想说些体己话也难,如今却是难得可以畅所欲言的时候。

她打开话匣:“琼花啊,陛下已经不是当年的陛下了,当年的陛下还需要亲自到咱们府上来寻求你父亲的支持,但如今,只要她想,还有什么不能做呢?”

洛琼花听出母亲话里有话,忍不住皱

眉反驳:“陛下想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如今每日也有人上谏的。”

常敏道:“自然自然,我不是说陛下有什么不好,只是想说,伴君如伴虎,近来发生的那些事……自然,陛下是没做错的,只是……手段也不免叫人胆寒,那些犯上作乱的人暂且不说,如今田昐赋闲在家,已经完全不见客了,想当初陛下刚亲政之后,是如何亲近宽待啊,每次上朝,都直呼舅舅,还有当年的摄政王……帝王心术,哪是咱们寻常人能揣摩的,谁知道田昐的今日,是不是咱们的明日呢……”

洛琼花静静听罢,却平静开口:“近来女儿看书,对世事也有了些见解,陛下防备摄政王和田公是有道理的,摄政王为宗亲,有大义,田公背靠世家,有钱权,他们若掌权,是危险的一件事,但是咱们不同,咱们宗族弱小,与世家也没来往,眼下只要避讳着些就行。”

常敏闻言一愣,倒是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洛琼花的面孔,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上次见面,分明还是小女儿情态,但今日见面,眉目舒展,似乎确实有了几分成熟之色。

“你说的没错,你阿翁离开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离开之时,可不知道你会做皇后。”

洛琼花又沉默。

想到父亲,她心生想念,不免有些郁郁。

常敏见状,就也不多说了,抓住洛琼花的手,长长叹了口气:“很多事我也不懂,只望你顺遂平安,也早些生下孩子……”

洛琼花也在心里兀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