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谈到陛下。

“陛下今日不来么?”

“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大的动静?”

“陛下调动拱仪司,却瞒着我们,再过一阵,这朝堂之上,恐怕就没我们的位置了。”

说这话的是少府属官尚署令朱巍,这话说得酸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又瞟到了坐在最边缘的孙绿枝。

更酸。

谁人不知,这疫病之事,是全权交给她负责的。

在场的官员,多得是大族出身、素有才名的,陛下却跳过他们,用了一个内官。

没法不酸。

若是在魏京,少不得集结众臣弹劾上书,可因在潜梁山,又刚经过了疫病的阴影,陛下得天保佑的神迹,没人敢冒头说话。

“陛下喜欢用常庸,无非是觉得他们听话、好用,跟条狗似的,给跟骨头就摇尾乞怜,可这治世驭民,到底还是只有我们能做。”

这话说得太刻薄,就算认同的人,也不禁露出点尴尬的神色。

便有人圆场:“管他呢,如今否极泰来,正该喝酒,山中秋景正盛,诸位大人可有诗兴啊?”

朱巍喝了点酒,瞥见孙绿枝仍低头喝酒,不为所动,好像没听到他的话,心里莫名升起邪火来,举着酒杯站起来,走到孙绿枝跟前,开口道:“孙常侍,听闻你也是博学广知,不知道对行宫取名之事,有何见解啊?”

阿枝本来想无视,眼下只好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平静道:“朱尚署一定是听茬了,在下只是念过几本书,识得一些字,博文广知的说法,和在下真是扯不上关系。”

周围的人停下动作,看热闹似的投来目光。

他们自然也是看不顺眼孙绿枝已久,如今自己虽然不敢出头,见有人敢出头嘲讽,也乐得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