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孟恪很少经历这种环境,从浴室出来时身上只裹了条浴巾。

李羡扭头看他,身上是刚套上的绯色长裙,一手扶着柜子,另只手拎着没穿过的男式衬衫。

只两步路的距离,孟恪大步跨过来,从她手里接过衣服,翻开衣领的刺绣领标,略一抬眉,“我的?”

李羡搭在柜门的手指蜷起,淡定解释:“收拾行李的时候不小心卷走的。”

“是么。”孟恪笑,经过她身侧,“就这么一路带到京市,跟着你搬家三次。”

“搬了几l次家你也知道?”李羡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好贵一件。拿来擦桌子也好过丢掉吧。”

孟恪已走进卧室去换衣服了。

家里除了卧室,没有地方可以坐,李羡跟进去。

孟恪就在门口,才将手臂伸进衬衫袖口,吓了她一跳。

他略微错开位置,叫她过去。

卧室门框旁位置,一条丝带悬下来,挂了只玻璃风铃。底下矮柜,柜上摆了几l只白色瓷瓶,里面是密密丛丛的略微干枯的花。

枯败的花不丢,这点他一直是不理解的,哪怕自己也会这么做,也照旧是不理解的。

直到此刻才明白,也许这是她天生的怜悯的能力。

见他一直盯着门框边那些东西,李羡在床边坐下,默默咬唇。

“看来你也没能忘记我。”孟恪淡声。

她没说话。

孟恪就这样看着她,想起件旧事。

他膝盖受过伤,阴雨天气不舒服,某夜从持续的疼痛中醒来,难免翻来覆去,身旁的人被吵醒,翻身轻推他的手臂,问他怎么了的意思。

他拍拍她,哄她继续睡,但她揉着眼睛爬起身,去上洗手间,回来时手里多了条热毛巾。

因为有

起床气,李羡全程迷迷糊糊一声不吭,仿佛还没睡醒,第二天说自己不记得这件事。

她喜欢跟他对着干,乐此不疲。彼时他也傲倨,绝不被她掌握方向,选择将这事抛之脑后。

后来又被疼醒,一摸身侧是空的,就记起来了。

人性恐怕都有些卑劣成分。

李羡躺下休息了,睡相乖静。

孟恪扯过一旁的毯子盖她身上,掖了掖边角。

他换了衣服,轻轻带上门。

将门口的食材拎进厨房,今晚用不到的塞冰箱里。

小房子里厨房也不会太大,孟恪站在里面显得局促,挑了几l样容易处理的食材,备好菜,开火翻炒。

饭菜出锅后叫她起床。

两人吃过饭,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在深夜回了酒店。

这天之后孟恪飞去南方几l个省市出差,李羡照常上班,经常也要出几l趟短差。

这天需要给稿子配音,她在配音室忙了半天,来茶水间接热水,正好碰见代芸。

“好久不见亲爱的,最近这么忙啊。”

李羡笑说:“最近总出差。本来记者也不用坐班嘛。”

“唉,你们风吹日晒的在外奔波,我们坐在办公室的也快闷死了。”

代芸是编辑,这活细致,因为赶早间节目,经常夜班。

“安啦,电视民工。”

“也有人不用干活啊,整天吆五喝六的。”代芸悄悄翻了个白眼,“你说我也算半个关系户,怎么就冯和畅一个人吃空饷......你说台长闺女看上他啥了?”

李羡松开热水器按钮,拧回杯盖,“我也想不明白。”

“是吧......对了,羡羡,听说你跟他不太对付?”

李羡惊讶,“你也知道?”

她前段时间确实跟冯和畅起过争执。因为发现那期关于校园欺凌的稿子,是他借副台长的面子,有意让主任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