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起一边唇角:“这样?”
温有宜知道他心里有冤,屈膝赖过去环住他:“这半年你受委屈了我知道,可是他们不容易,女儿不容易。你要是再说一个不字,那你真是不给他们活路了。”
向斐然出事后,商明宝性情沉闷了许多,虽然日常看上去还是甜甜的、充实的,但身上有股暮气挥之不去。自小最不爱离家的一个,过去半年却甚少回到深水湾。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但午夜梦回,想到过去一系列的事,又觉得这命运的漩涡中谁都无意中做了一把推手,见到商檠业,再无法像小鸟一样雀跃着跳到他身边了。
商檠业固然认为自己当时的决策无误,但也颇有种被命运摆了一道的烦闷,弄得他里外不是人,有冤说不出。
这大概是每个专断擅权的家长必然会吃到的回旋镖——既要插手,就要做好背责任的准备,否则岂有管了个痛快,命运降临时却说“谁知道会这样”的道理?
商檠业敛了神色,半晌开口:“别把我当坏人,有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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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斐然在医院静养的这半个月,商明宝偷偷派人将那座别墅收拾出来。这些活儿交给苏菲自是放心,她全身心地陪在医院里。
最初两天,他醒着的时间要比睡觉短得多,清醒后能做的事也有限,看几页论文便到了精力上限,被定死了闹铃。
那日文件被准时抽走时,他想到什么,勾起唇笑了笑。
“你笑什么?”商明宝狐疑地问。
“笑我报应,我以前是怎么管爷爷的,你就是怎么管我的。他总说多看两页不会死,我现在也想说,多看几页——”
还没讲完的话被商明宝用手封住了,她瞪着他,固执而委屈地噘着嘴。
向斐然顺势牵住她的手,亲她的指节指腹:“以后不说了。”
商明宝鼓起腮帮子:“你宁愿看论文都不愿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