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宝放回枕头，揭开被子跪坐进去“医生说你要早点睡觉。”</p>

才八点。</p>

但今天醒着的时间确实很久了，而且忙了一通，神思已倦。向斐然摘下眼镜，将自</p>

己那侧的台灯拧了，忽而醒悟过来这么早，商明宝肯定睡不着，却要陪他干躺着。</p>

他改了主意“不然，你睡次卧”</p>

商明宝不高兴地嘟起脸，拉长调子“哦。”</p>

舒展到他眼前的腰身眼见着是要退了，向斐然的手扣到她后脑勺“没有晚安吻”</p>

商明宝觉得他脑子里有部分好像确实变了她咬了下唇“我帮你按一下脑袋好不好”</p>

以前出野外，晚上回到帐篷后，总是向斐然帮她按摩，她暗地里学了一些，过去半个月也找了专门的医生讨教。</p>

商明宝调暗了灯，指腹搭上，顿了会儿，用轻柔的力道。向斐然闭着眼，浓郁的灯影下，眉骨与脸的轮廓锋利如雕塑。她按得着实不怎么样，但他知道闭嘴。</p>

过了没多少会儿，动作越来越轻，昭彰着她的心不在焉。向斐然以为她累了，掀开眼，冷不丁逮到商明宝凑很近的脸。</p>

“”</p>

商明宝有股东窗事发的尴尬，用力抿着唇。四目相对片刻，她被向斐然摁住后颈，二话不说地吻了上来。</p>

最近已经摸索出了很适宜接吻的姿势，分开双膝跪坐在他两侧，手撑着床头，这样不会压到他，不至于亲个几分钟就得睡上两小时。</p>

但现在亲着亲着，向斐然握住了她的一根手腕，意味分明地将她的手带到了自己颈项上。</p>

指腹触到他滚动的喉结时，商明宝只觉得身体里跟失重般，心跳狠狠地漏了一拍。</p>

“你是不是也该调整作息”向斐然的音色染上了不该属于他的低哑。</p>

商明宝走不了了，被他在腰上扶了一下“去关灯。”</p>

那盏琉璃台灯里的灯花跳灭，窗帘没拢，在黑暗中落进满室月辉。</p>

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中，商明宝滑进被子，枕在向斐然的胳膊上，手顺着t恤下骨骼肌理的走势，自腰腹抚向后背。她知道他瘦了，因此加倍用力拥紧他，靠向他，脖子仰着迎他唇舌的占有。</p>

别出心裁的复健思路，效果很不错。</p>

这里远比病床宽，很多想做的事可以施展开。</p>

商明宝有些晕乎缺氧了，将唇稍分，听着他喉结吞咽与沉重的气息。</p>

“你那天跟我说等你回来，后面呢”她匀了匀呼吸，小声且假装不经意地问。</p>

其实早就想问，但他刚醒，噩梦的冷潮还没远离，疗养事繁琐，每天又只清醒那么三四个小时，说话都费劲，逼他谈这么严肃正经的心事，商明宝不舍得。</p>

“宝贝。”</p>

“啊”</p>

“后面跟着宝贝。”</p>

商明宝心揪成一团“我没收到。”</p>

“我没打。”</p>

白揪了。</p>

“为什么不打”商明宝恼火地问。</p>

“因为要当面叫。”向斐然回忆那晚“我看到你一直在输入中，但信号已经断了，只好出去找卫星信号回拨给你。后来”</p>

雨势太大，淹没了山体和河流上游的隆隆声。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没有在受灾中心被土石掩埋，而是被余波冲了下去。灾难来临前的数秒，向斐然心里的危险预警已经拉到了顶，但人在自然中的能动性是那么微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住脑袋，做出了受冲击最小的姿势。</p>

“别说了”商明宝手指压他唇，“不要再回想，忘掉，都忘掉。”</p>

“好。”向斐然亲她的掌心，“以后都不会再让你担心。”</p>

他身体底子太好，恢复得快，体温高得不像久病之人。商明宝被他怀抱捂出了热汗，嗅着他带药香的体息，静了会儿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p>

向斐然“”</p>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睡得这么近”</p>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向斐然眯眼问，“你说是什么关系”</p>

商明宝心里自有一个答案，认真地答“我的答案早就给你了，是你没有给我答案。</p>

万一你只是鬼门关走了一趟，看谁都亲切”</p>

什么缺心眼才会亲切到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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