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明宝斐然 三三娘 3204 字 6个月前

“你应该创办属于自己的频道。”酒过二巡,wendy私下跟她提议,“当你拥有数十万的拥趸,带着我的推荐函,你可以把你的生意从上东区扩展至比弗利,或者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留学圈都快成网红圈了,商明宝身边的每个人,不管男女,都习惯了随时随地掏出手机拍摄。炫富成了他们积累粉丝最快的手段,他们只要撩开一丝纸醉金迷的帷幕,就能自然而然地享受到倾慕、向往和膜拜。

商明宝的个人账号粉丝数也不少,只是她这半年不怎么更新动态了,数据下滑严重。

wendy的建议很中肯,她点点头,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

wendy眯了眯眼,质疑地问:“你不会做一半跑了吧?你如果敢让我这么丢脸,我会让你在纽约时尚艺术圈寸步难行。”

商明宝甜甜失笑一下:“岂敢。”

wendy还是打量着她:“说实在的,我很怀疑你的来路。没有哪个穷学生能在这种场合像你这样应对自如,我看了你一整晚,你没有出一丝错。”

商明宝心想当然,你们这些宴会细节跟我妈妈的比起来差远了。

但她收拾精神,微微笑道:“上大学前,我的生活过得很不错,后来才知道我父亲在外面还有个家。我作为他真正的女儿,有必要向他证明我能继承一切的能力。虽然我现在只有二十二岁,一切都很艰难,但我相信可以的。”

这是能一刀切中wendy这种贵妇要害的身世,wendy果然敛起了眼里从不掉色的轻慢,流露出一丝温柔的同情:“oh,sweetie.”

她甚至摸了摸商明宝的脸——然后去洗了手。

从宴会上告辞出来已经是九点多。

怕她冷,伍柏延把自己那条围巾给她围上,像是故意似的,他绕了好几l圈,把她好好的头发都弄乱了。商明宝不爽地瞥他一眼,捏紧了大衣的领子,华美长裙在月光下闪烁着星光。

“我说……”伍柏延打量她被他破坏得不洋不土的模样。

“你什么也别说。”商明宝没心思搭腔。

“你喜欢向斐然什么呢?”

商明宝心跳一停,转过脸去,不太懂地注视着伍柏延。

她的唇张了张,刚想说话时,就被伍柏延打断:“算了,你还是别说了。他段位高,别拿自己真心去碰老手。”

伍家的劳斯莱斯绕过喷泉环岛滑停。商明宝坐上后座,跟伍柏延并排。路不远,她周旋了一晚上心力交瘁,便一直没开口,而只是合着眼眸养神。

就着窗外雪地反射进来的月光,伍柏延看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女人心疼

()男人是女人倒霉的开始,男人心疼女人也是男人倒霉的开始,他妈的。伍柏延收回目光,在心里骂骂咧咧。

到了商明宝的新别墅前,伍柏延一反殷勤常态,车都懒得下,只不冷不热地说了声“平安夜见”。

商明宝回到家,苏菲热汤热水地伺候着,等她泡完澡后,领她去看今日新买的圣诞树。

那圣诞树真高啊,在挑高十米的后厅中央精神抖擞地矗立着,散发着新鲜树叶与树皮树脂的香气,顶上缀着的五角星闪闪发光。

商明宝仰望了会儿,视线顺着树身落下。上面已经挂了数不清的彩灯、彩球与星星,缠绕的灯光令它流光溢彩,从院子里吹过的风带着冷冽的雪沫,吹动悬挂其上的铃铛。

太热闹了。

商明宝眼眶里滚下热泪。

她不想让苏菲察觉,低头几l步,到了树下屈膝而坐。那里放着高高低低的礼盒,圣诞老人驾驶着麋鹿马车,威风凛凛地挺立其间。

当时为什么一定要闹着让向斐然买那棵圣诞树呢?它是多么的黯淡、朴实,买回来了,只供得起她一秒的新鲜。

可是当时在客厅里,他为它通上电的那一秒,胜过这里的流光溢彩。

商明宝将自己挑的礼物一个个包装到礼盒内。商家的传统是春节团聚,圣诞节,随便过过吧。陪她过节是苏菲、司机和房子里的佣人们,她为他们精挑细选了礼物,孩子气地笑着跟苏菲说:“你不要在这里偷看啦。”

苏菲为她将门关上,阻掉风雪。

等她一走,商明宝抱着礼盒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西五十六街的公寓门前,一直抱臂靠墙假寐的男人被楼管的手电筒光照亮。这里的声控灯坏了,很久没修,使夜更夜。

被灯光扫过的脸有令人心跳的冷峻,白皙的脸上五官深刻,薄唇抿着,眉心压着淡淡的不耐。

在灯光中,他睁开眼,听清楚楼管的要求——他要他出示下证件。

向斐然从冲锋衣口袋里掏出钱夹,给他看自己的驾照。反复核对数次后,楼管从他极具特色的穿衣风格中认出了他来。

“你忘记带钥匙了?”楼管问,将手电筒关了,寒暄道,“这次长假如何?”

向斐然从他如此不经意而简短的一问中,推测出了商明宝已经很久没过来的事实。

他以为他们是一起同居在这里的,因为很久没出入过大楼,所以被认为是出去度了长假。而他在这里等了一晚上,则是因为忘带了钥匙。

“还可以。”他不置可否地回答楼管,唇角抬了一抬。

他竟然,天真地信了她真的会住在这里。

这个只有二十五平、他帮她搬进来、打扫、告白并吻她的平价公寓。

电梯下降,远处亮起的声控灯再度熄灭,楼道恢复到黑暗中。

向斐然又待了几l分钟,心里抱着几l分连老天都不会眷顾的妄想。随后,他从靠墙的姿态中站直身体,离开了这扇他等了五个小时的门。

出了公寓大楼,他编辑信息,问:【忙完了吗?】

商明宝过了很久才回:【忙完了,已经睡了】

地铁里没信号,向斐然半个小时后才读到了这一条。“晚安”两个字已经没有意义,他敲下后又删了。

并不是读不懂她躲着他的意思,只是有些难以置信她的决断来得这么快,以为相见还有意义。

在明知没有结果、他也绝不会缠着她的绝对安全、清爽的前提下,她也不愿意跟他开始这一场。

是否他真的这么差劲,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让那两分更进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