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野心勃勃恐同攻重生以后...

裴君泽就像是没看到其他人的表情那样:“然后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一直攒钱,捡了很久的废品,就那种空瓶子,废纸壳子什么的……卖了好多好多,攒起来应该有一座山那么高了,这才终于凑够了路费。"

舅開当时的表情很微妙,尤其開妈,在经过几次和裴君泽见面后,态度肉眼可见的热络了许多,听到这话连忙给他夹菜,说他这些年苦了。

饭桌上開開沉默了好一会儿,主动关心的问了一句他那时候是不是摔到了。

可能是裴君泽的话让他想起来了,想起来那时候的裴君泽只是瘦巴巴的一个小孩,他提着东西那么大老远来找他,似乎是生怕不被喜欢,还拎了东西,一开门就讨好的冲他笑。

但那时候的裴琚玮压根没注意那些。

他知道妹妹有个小孩,当初接到电话就知道了,电话那边的人说小孩父母死了,他不肯和奶奶那边住,问要不要给他们送过去,他不接手就只能送孤儿院了,再往后就没听了,他直接挂了电话。

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孩还会自己找过来,当时母亲的病好不容易好一点,已经不会再闹着找女儿

了,全家也慢慢走出了伤痛,他当然不想这个小东西来打扰…

他当时似乎是很用力把他推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摔到。这时候舅開才有些愧疚起来:“你那时候…摔到了吧?”

裴君泽的心情很难形容。

在没和舅舅一家坐在一起的时候,他告诉自己,他已经长大了,其实也没有小时候那样急切渴望得到家人,有很好,没有也行。

但真正见到舅舅以后,真的从对方口中听到当年的事后,他又……他垂下眼睑,掩盖住自己微红的眼眶:“没…没什么的。

那天从開開家里出来的时候,站在门口的開開突然开口喊住要下楼的裴君泽:“君泽,按辈分,你应该.叫我舅開吧?"

裴君泽抿了抿唇,内心翻江倒海,面上却依旧还是克制得很好,他犹豫了一会儿,叫出了那个他小时候就很想叫出口的称呼:

“舅舅…”

在那顿饭以后,裴君泽和開舅一家的关系缓和了起来。节假日会打电话问候,会互送祝福,舅妈也会时常给他打电话问问他的近况,或邀请他去家里坐坐。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他们之间从没发生过去的那些不愉快和冲突,好像他们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相处的。

其实,这样也挺好。

因为想起外婆之前住的疗养院不怎么好,裴君泽自己出钱给外婆换到了环境更好,护工更专业的地方。当然,价格也是原来的好几倍。

舅舅大抵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

总之裴君泽时不时会去疗养院看看外婆,虽然老人大部分都是糊里糊涂的,经常会把裴君泽认成他的妈妈。

但也不是每一次都这样,裴君泽去的次数多了,她少有的一两次难得清醒了几分钟。清醒时的她,也只是会看着他,就那么看着。

她似乎知道裴君泽就是她女儿的孩子,也或许不知道,但陪着老人身边的确让裴君泽内心更平静了些。

他就这样代替着妈妈的位置照顾那位老人,在她精神好的时候,裴君泽会陪她说说话。老人不想说话,裴君泽会给她倒一杯温水,推着她去疗养院外面透透气吹吹风。

他照顾得是如此尽心,可以说是那个疗养院里看望病人最频繁

的,连护士都夸他真孝顺,裴君泽每次都笑而不语。

突然有一天,老人主动和裴君泽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啊。”

裴君泽当时正推着她晒太阳,听到她的提问,愣了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君泽,我叫裴君泽。"

外婆那天大概清醒了半个多小时,她先是认真看着裴君泽,眉目里满是祥和:“君泽,是个好名字,谁取的?"

裴君泽:“我自己。”

外婆又从头到脚的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遍:“原来你长这样啊,比报纸上俊多了。”

裴君泽:"………"

就是在这时,外婆冷不丁地问“琬琬是什么时候走的?”

裴君泽:"……在我五岁的时候。"老人沉默了。

裴君泽半蹲下来,抬头看着这个老太太,她是那样老了,岁月的皱纹爬满了她的脸,手背上的皮肤和干枯树皮一样,头发花白稀疏.

她看起来就和大街上其他老人一样,但她是自己妈妈的妈妈,所以还是不一样的。在她面前说那些事情,裴君泽觉得太残忍,因此他其实不打算说太仔细。

但那位老太太似乎并不这样觉得,她固执地追问:“.怎么走的。”

裴君泽只能开始回忆:“………那天天气很好,那个男人出去喝酒了,屋里只有我和妈妈。她平时不怎么和我讲话的,那天她问我那天是几号,在我说了后,她一个人待了很久,又哭又叫,还让我滚,不让我靠近。差不多晌午的样子,我煮了一点饭给她送过去,她主动叫住我,对我笑,还叫我孩子,摸了摸我的脸,说上午扔东西的时候没注意把我脸划伤了,还和我道歉,说以后都不会了。我当时特别高兴,然后她说让我去帮她掌一样东西……然后………"

后面的话裴君泽说得比较艰难,他如何去掌东西,如何看着女人喝下去,又如何看着她在地上翻滚

“…当时我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觉得我做了错事…”裴君泽顿了顿,然后开始没头没尾地道歉。

他心里觉得自己又对不起这个,又对不起那个的,根本不敢抬头看老人的反应。

等了也不知道多久,裴君泽感觉自己头顶传来一阵轻柔的触觉,一抬头,看到外婆浑浊的眼里又蓄满了眼泪,

她看着他,正轻轻抚摸裴君泽的头:“好孩子….我该早些找到你的。”

一句话,

让裴君泽直直落下泪来。

大二下学期的生活和上学期差不多,期间没发生什么别的事,真要说的话,就是满江月的第二家

和第三家分店开起来了。

牌子越来越响亮,店里生意也好,赚的钱也多,裴君泽什么也不用做,账户的钱都在每时每刻的增加,这给他带来了不少安全感。

很难以想象,他过往人生的空缺似乎在重生后都被一点点填补上了,明明也没做什么,但似乎运气一下就变好了。

关于友人,他身边从来不缺想和他交朋友的人,无论是学校里的前辈也好,还是会老师也罢,对他都算多有照拂。

哪怕也会有一些关系不太好的同学,但人家也只是在背后说一说,并不会当面给他难堪。

以前的舍友虽然因为搬出了宿舍,难免少了些交集,不过彼此都关系却并未变淡。

他们时常会在群里叽叽喳喳地讨论,各种插科打诨,互相调侃,而裴君泽偶尔也会加入进入。

几个舍友家里各行各业的从业者都有,裴君泽经常会看到他们不仅自己去满江月光顾生意,还会为他宣传。

虽然那时的店里的名声已经不需要这么宣传了,但这份实实在在的善意他会记在心里,转头送了他们挨个送了打折卡。

关于生意,满江月每个店的生意都格外好,收益蒸蒸日上,以新起之秀盖住了不少老前辈的风头。

在这样的势头下,满江月后续几家分店,他打算陆陆续续开在外地,目前的一切都进展都非常顺利。

原本他比较看好的那个小年轻也在几个分店里磨练得差不多了,主动找到裴君泽,想被派去外地的新店里。

“裴先生…”

对方比初见时沉稳了不少,先是非常诚恳感谢裴君泽给了他许多锻炼的机会,最后才说出自己想被外派。

“我知道您很看重这一次分店,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他目光灼灼,"请您相信我。"裴君泽思索了一下答应了。

关于家人,裴君泽终于算是完成了妈妈之前对他的嘱咐,他找到了開舅他们,也终于有了一处可来往的亲戚。

在大三上学期,裴君泽抽空回了一趟老家,和舅舅一起把妈妈的骨灰带了出来。

虽然回去的那几天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不过那都是一些小插曲,不重要。他亲爹那边的亲戚在知道裴君泽现在出息了,赚大钱了,也普想过来找他。

在得知裴君泽没有任何打算接济他们的打算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其实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在回鹤城那天,裴君泽还特意在開舅家吃了一顿饭,席间难得喝了很多酒,很晚的时候才被司谦接回家,走路都走不稳。

然后第二天,男開给了翻出了不少他妈妈以前的东西,她以前的课本,以前的衣服、以前照片日记本等等,裴君泽全部都带回去了,妥善放置在自己的房里。

他和外婆关系大抵是最好的。

老太太可能是对女儿的移情作用,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不管怎么样,她对裴君泽总归是极好极好的。

每次裴君泽去看她的时候,她都显得极为精神。也因为心情好,连带着病情都好转了许多,给外婆看病的医生都说太不可思议了。

老太太也会主动给裴君泽这个外孙包饺子,外头下雨了,看他头上淋了一点,赶紧掌帕子给他擦拭,生怕他着凉。

她对他太好了,裴君泽有一回突然脱口而出,问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难道不恨他吗?外婆当时是少有的清醒时刻,她那双浑浊的眼里充满了慈爱:“可…可你也是琬琬的孩子啊,而且……”她摸了摸裴君泽的头,"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

裴君泽眼眶又红了,顺势把脑袋枕在外婆大腿上,不想让老太太看到自己的样子。

老太太也很安静,她轻轻抚摸青年的头,就像小时候抚摸自己年纪还小的小女儿那样,开口唱起了一首有些年头的儿歌。

那一般是哄小孩睡觉的…

关于爱人.他和司谦的感情依旧很好,和刚在一起时的状态差不多,一直都挺腻歪的。

本来在这之前,裴君泽一直以为两个人在一起久了,难免就会丧失刚开始的激情,会有那么一个倦怠期,觉得这是感情的

必经之途。

但司谦不同,他打破了裴君泽对于感情的认知,他对他的着迷程度始终都是裴君泽无法理解的谜题。

是炎炎夏日都要和他腻在一起的程度,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把他放在第一位的程度.

更是哪怕出差工作,都会因为听不到他的声音而半夜辗转反侧到睡不着的程度.

也因为这个原因,后来每次司谦需要和他分开,而裴君泽无法在身边的时候,要么会和他连麦,要么会主动给他发送一个音频合集。

嗯,里面是一些裴君泽自己睡觉时的呼吸声,乃至于还有两人日常交谈的录音,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裴君泽从司谦的手机里找到的。

而在裴君泽亲自剪辑时,依旧还是觉得特别羞耻,无法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做这样的事。

另一方面司谦在收到后,不可置信,大受感动,追问了好久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录的。

看裴君泽不说话,青年又笑嘻嘻地凑近,故意犯贱说既然睡觉的呼吸声都能录了,那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录一点他俩亲密时候的…还说他真的超爱裴君泽小声地闷哼,听一下能直接无接触释放的那种,他可以远程自我疏解.

他说得那叫一个激动,说着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竟还有些泛红:“君泽…”

裴君泽那时还在查看新店的最近的账目,敲击键盘的手微微停顿,头也不抬,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快滚。”

司谦和裴君泽相处越久,越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也知道他真正生气的模样,因此面上的笑容依旧不减:"……真的不行嘛?君泽,不然你把上次那个给我行不行?行不行?"

他说的上次就是指两周之前的一个晚上,司谦想偷偷录一些东西收藏一下,提前在房间里布置了摄像头,结果不幸被裴君泽发现了。作案工具自然也被当场没收。

老实说,其实司谦知道裴君泽把没收的设备以及内存卡放在哪里的,他甚至也能趁着裴君泽不注意,自己去偷愉拿

但比起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更怕裴君泽生气,因此没有得到裴君泽的允许,还是不太敢去,只能在这里小声央求裴君泽。

他伸出两个手指头,着重强调:"两个星期诶!!"

裴君泽:

"………"

司谦再次强调,同时凑过来抱着裴君泽,声音愈发黏糊了:“两个星期,也就是说,我要整整十四天都见不到你…睡眠不好我会很难受的,君泽…你就给我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