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宿怀却只是闭上眼睛,轻之又轻地在他嘴唇厮磨,带着几分安抚性的意味。

窗外马蹄踩雪声沙沙,快要黄昏,太阳消失了一整天,云朵的色彩衬在地面积雪之上,街角巷口支起了热气腾腾的馄饨摊。

冬日的虞京相比夏日,少了几分鲜活力道,却依旧市井烟火、行人二三。

宿怀趁容棠不注意,偷亲过他几次,往往是棠棠过于可爱而不自知,宿怀实在克制不住,想着这分明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他凭什么不能亲容棠?

每一次都弄得容棠面红耳赤,做势要跟他发火才罢休。

可这一次宿怀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贴近他,于接吻之间,缓慢而有力地向他传递一个信息:我是在安抚你,你可以全身心的信赖甚至依赖我,我永远、永远,都不可能不管你。

哪怕那只是一个虚假的梦境。

一吻既毕,马车停在宁宣王府门前,宿怀从容棠身前撤开。容棠呼吸有些不顺,仍旧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口,透出一点舌尖。

宿怀俯身收拾东西,车外传来双福的声音,容棠终于回过神,耳朵一红、面色一板,当即就要指责宿怀,后者却趁势往他嘴巴里塞了一颗蜜饯堵住未说出口的话。

容棠怔愣,容棠气结,容棠差点要打人!

情绪总算生动,不似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偶。

宿怀弯了弯唇,要牵他下马车,容棠却手一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起衣袖擦了擦嘴巴,口中还鼓鼓囊囊地含着一块蜜饯,自己弯腰跳下了车。

双福侯在车外甚至还有点惊奇,伸长了脖子往车厢里看,纳闷郎君怎么没跟少爷一起下来。

容棠气不过,直接迈步就往前走:“你去他房里伺候吧!”

双福一懵:“少爷?”

宿怀正弯腰下来,听见这话,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快两步追上容棠,伸手抓住了他。

容棠奋力一甩,却没甩开,站在原地不走了,瞪宿怀:“松开。”

口里还含着蜜饯,说出来的话一点力道都没有,还带着点儿娇气。

宿怀也跟他撒娇:“这是在府门口,夫君别欺负我。”

容棠:“?”我能欺负到你???

他感觉自己快被宿怀气死掉了!可是仍本能地往周围望了一眼。

黄昏时分,宁宣王府门上的灯笼已经亮了起来,门口侍卫分立两边,门房点头哈腰地敞开了大门正迎他们俩进去,双福等一众小厮则要等着主子进府再从偏门入内,是以不夸张的说,至少有十几双眼睛都落在他们身上。

高门大户之间,今天谁家后院发生点事儿,第二天就能传遍半个权贵圈,更遑论就站在大门口。

容棠霎时哽住,发现他还真的拿宿怀没办法。

他要非在门口甩掉宿怀,可能明天就会有媒人上门说亲,要为他挑续弦。

容棠气得嚼了两口蜜饯,才任宿怀拉着自己进了宁宣王府。

一路上宿怀说什么容棠都不搭理,偶尔被他烦得不行了,才会敷衍地“嗯”一声。

宿怀却也不恼,带着他走进棠华院的月门,才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问:“棠棠之前问我想要什么礼物?”

容棠口里那颗蜜饯早就嚼化了,如今只剩一颗核留在口中待他吐出去。

闻言他顿了一下,站在原地点头:“是的,你想要什么?”

吵归吵、气归气,新年礼物还是得准备的。

谁让他是自家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