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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江淮眉间有一丝担忧划过;身后的书童却是又皱起了眉头,面容紧张,这公子真是!还有机会,这话不是在说人家穆公子考不上吗?

“没事,尽人事听天命便是。”穆苏心里好笑,这江淮同他书童也是有趣,面上不显随口安慰一句,这江淮定是有心前来接近自己,他的事情调查的那么清楚。

他的姓名、年龄此番要来考试这江淮全都是知道,不过他也是个没心眼儿的,几句话尽是得罪人的,还把自己漏的像个筛子;倒是个可以结交的,即便下了定义穆苏还不打算完全放松,再观察两日,谁知是不是扮猪吃老虎。

毕竟,人心隔肚皮,属实难测。

两人相谈甚欢,却是刺了旁人的眼。

“江公子家中生意近来可好啊?听闻近些时日可是遇到些麻烦,家父与伯父交好,若是有处理不了的事或是难处,江公子可要回去劝慰伯父,不要径自撑着,家父定会相帮。”另一衣着打扮有些富贵的学子走上前来道。

江淮与其书童两人都皱起眉,面容沉下来,很是不悦;那人却是仿若没看到,他上前来便是要戳穿江淮商贾之子的身份,凭什么他与江淮同是商家之子,江淮前来同穆苏交好。

他自是不允。

说完之后,又转身向穆苏行礼:“穆公子,在下乃临淮张府张佳庆。”

“张公子好。”穆苏打了声招呼,却是没追问方才张佳庆口中所言江府所遇到的麻烦事,在张佳庆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穆苏定会好奇一番,没成想却是没问,让他无法继续。

无奈他硬着头皮自己开口接下去:“穆公子见谅,我这也是担心江兄,江家从禹州府运来的货说是有违禁物在淮安下边儿的云县被河道督运的官差给查了,如今货物全都被官府看押着,这批货物足足有一船,值上几千两银子。”

这一内幕,众人都听的津津有味,没想到富甲一方的江府如今摊上了这样的事儿,看来可得好好伤筋动骨一番了。

穆苏眼眸微微闪烁,唔,他好像猜到了江淮接近自己的目的了。

河道总督衙门的副总督好像是常平侯府的人,曾是祖父的左膀右臂,后得祖父提携任了河道的差事,那可是个大肥差。

这人也不忘本,又或许是寻求庇护,背靠大树,常平侯府再不济好歹是京城世家,更何况祖父在世时还是很昌盛的,这些年年年送年礼到侯府,穆苏也收了这陈大人七年的年礼了。

河道、漕运都是地位不高实权极高的差事,这些商贾来往总是要与河道、漕运衙门打交道的。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商贾大户背后虽然都有大官庇佑,可若是这河道、漕运整日拦截,也不做什么耽搁些功夫,货物也都损坏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此番货物被扣,看来江府也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听这张佳庆所言这船货物价值不菲。

所有底细被当众揭出,江淮眼中也布满了恼怒,眼睛狠狠看着张佳庆,不过却是未曾有所动作,慢慢按捺了下去,张佳庆却是越发狂妄得意。

穆苏将所有尽收眼底,心里感叹一句没看出来这江淮还是有些耐性,这样也不曾失仪,想了想随即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是当真清白官府定会查明,我等何必操这些闲心。”

张佳庆见穆苏全然无所兴趣,言语还有管闲事之意,有些尴尬道:“穆公子说的是,是我过于忧心江兄了。”

江淮抬头眼含感激的看了一眼穆苏,仿佛坚定了某种决定;穆苏忍不住抖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妙。

话题没能进行下去,众人也都鸟作兽散,各自又去三三俩俩交谈了。

第19章 书院考试

许久,已然过了巳时,书院不再招收子弟;一名夫子站在前面,招呼他们分所报名之班排队,安顿好后带着他们进入书院。

柏江书院依山而建,林木错落有致,黑瓦白墙,灰白相间,山墻起伏,且有亭台、歇山楼阁、飞檐翘角映在青松翠柏之中,若隐若现;书院整体建筑南北对称,由卷洞圆门和诸多石门与小道相连,其间小道蜿蜒曲折,颇有曲径通幽处之意。

众人四处张望,只觉书院当真气派,能留下来在此读书也算人生一大辛事,更加坚定了要考中的念头。

绕是常年住在常平侯府那样气派的侯府里,见着柏江书院穆苏也不由得赞叹,这样雅致精妙的徽派建筑,确实是让人眼前一亮心旷神怡,不同于侯府高宅大院的压抑与庄重,这番景色不得不佩服古代文人的智慧与品味,这已然完全是一幅水墨画。

夫子引着众学子到了书院正中央的树人堂,堂内正前供奉老子、孔子等圣贤画像,下首置一讲台想必是众先生授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