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的,他终于碰到木匣和鹿皮包,把它们死死抓在手里。

然后他慢慢地往回爬,留下一地深深的血痕,在他的刻意保护之下,庞栎受的只是轻伤,被他摇醒过来。

庞栎一睁开眼,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哥!大哥——”

庞淮虚弱摇了摇头,把木匣和鹿皮包交到庞栎手里,他已经爬不起来了,“……去,你快走。”

这里并不止一个人,严象升拖着赵息在他们激斗的时候不知道避到哪里去了,随时会回来捡漏。

还有殷罗那边一个叫蔡津的人。

庞栎眼泪哗哗,他知道这一去,很可能会是最后一面,他心里太难受了,庞淮摸索着,将木匣和鹿皮包塞在他手里,他死死抱住了,“哥,哥!我不会丢下匣子的!”

谢辞他们那冷漠厌憎的目光他也看见了,但他知道哥哥为什么,眼泪长流,他哑声保证:“我就算死,也不会丢了这个匣子的!”

不料庞淮摸他的手,却说:“不,你还是丢下吧,咱们娘就剩你一个了。”

庞栎比他小十一岁,八年前父亲去世,是庞淮把他拉扯大的,经历不多,白皙的面庞尚有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青涩。

兄弟俩还有一个寡母。

“最好给戴苁那边的人,不要自己拿着,……”如果被追上了,就丢了吧。

庞淮尽力而为,问心无愧了,填上他自己够了,不能让兄弟也陪上性命。

他之志,到他为止。

庞淮断断续续地说,“快,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