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到后来,去年上半年,我察觉不对,府内一再缩紧,你不便再经常去同一个地方,于是阿福打金行经营不善倒闭,你又想了一个主意,就是这本书。”

冯坤慢条斯理翻着呈上来的那本笔记册子,阴冷笑了两声,将这本书劈头掷在冯茜的脸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冯坤眉目之狠厉,声音的森然戾气,与之一对比,与顾莞方才对话简直是天和地。

冯茜大约是很了解冯坤的手段,他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嘴唇哆嗦得连话都说不成句,脸色从甲申年闰二月开始,就变得惨白一片,脸被一下砸出了眼泪,他大骇:“不,不是,叔叔,我先前都是避重就轻的!我不想的,我只是……”

“你只是因为你的那个爹贪婪,收了那边的重金,已经将你回家无意中说的一个消息卖出去。”

冯坤冷冷勾唇。

冯茜霎时噎住,出不了声,他仰头怔怔看着面容残酷的冯坤。

冯坤抬了抬眼,一对中年男女很快被拖了出来。

男女都扒干净了血葫芦一样,被从粗糙的石阶和黄土地面拖垃圾一样拖过,留下长长的血痕,杀猪一样惨叫起来。

场面太过触目惊心,连已经见过很多次战后场面的秦瑛和顾莞都不禁侧了侧头,儒平县衙的衙差中有人吓尿了,赶紧被他的同伴捂住嘴用衣服擦干。

这对中年男女,和冯坤和冯茜都各有几分相像,只是下半身皮已经被剥掉了,红彤彤夹着黄。

其实故事的开始很简单,一个尚算单纯的少年和一个懦弱又贪婪的父亲以及唯唯诺诺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