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站起身,身后的谢云等人也跟着站起身,谢辞一跪下后者也齐刷刷下跪了。

谢辞坐下,谢云和谢梓一边一个为他系上甲片护膝,谢云已经年届三旬,他也颇有几分战事天赋,如无这次意外,他大概已经在谢骍的安排下进入军中了。

他看战局也看得明白,谢云一边系一边蹙眉望了荀逍的背影一眼,说:“主子,但我们有可能会被北戎人利用。”

“不是可能,是一定。”

谢辞站起身,自己套上护腕,淡淡道:“所以我们的对手不是一个,要做,就两样都得做。”

父兄大仇不共戴天,复仇当然他同样亟不可待。

但北戎人那边和战局也绝对不能松懈。

谢辞接过湛金大刀,军靴落地铿锵有声,他快步出了大帐,翻身上马。

今夜月华大放,月色要比想象中更加明亮,只是此时此刻谢辞却觉有些刺眼了。

他独自坐在马鞍上,举目人影幢幢,却再不见那个一直与他并肩而行风雨同舟的熟悉身影。

他心口发涩,夜风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身上,谢辞抿着唇,心口涌起一阵冷意,有一种哽咽自喉头涌至全身,四肢百骸都顷刻战栗起来。

他强自忍耐着,深深喘了一口气,挺直脊梁,“驾”短促一声,率步骑二兵如往辕门疾驰而去。

精锐兵甲士气如虹,刃尖朝天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在刀锋般的身姿率领之下如潮水般蜂拥而出。

……

同一个月亮之下,一样的彻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