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让人担忧的话题。

顾莞引了火,出到屋后避风处,屋后已经堆好了一个柴垛,上面放在老猎户。

顾莞蹲在地上把他火化了,就着大火烧过的地面挖了一个坑,让他入土为安。

她拜拜,这就给您安置好了,屋子里的东西咱借用一下您千万别介意,完事直起身,她回头望去,正好望见他怔怔望着东边。

那是铁槛寺的方向。

昔日神采飞扬的骄肆,已悉数自他眉眼间褪去,那双如星子般的眼眸里盛满了黯然。

经历了大变,人一夕间长大了。

顾莞挠挠头,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她在原地站了半晌,直到一阵寒风吹过,她才搓搓手臂连蹦带跳跑回去。

谢辞回神,立即起身把门打开了。

顾莞安排他看火,没同意让他一起出来,他这身伤,万一风寒可就糟糕了,现在这状况,他们连大夫都难找。

谢辞知轻重,也就没坚持。

门一开,呼呼的北风卷着碎雪扑进来,火塘的火苗剧烈晃荡,红色的火光映着他半边苍白的脸,他的唇没有一点血色,精致又脆弱。

顾莞把他拉回火坑坐下来,火炕暖烘烘的让她长长吐了一口气,她搓着手,想了想:“你先别急,哪怕是夷三族,也没有砍光妇孺孩童的道理。”

本朝律例从开国一路沿用至今了,除了几例谋逆案皇帝亲自下旨赐死满门的,但凡连坐,都没有杀妇孺及十六岁以下孩童的。

她就不信了!越狱再大的罪名,也总不能比“蓝田通敌案”更大吧?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顾莞对这个朝廷毫无好感,但也不至于这么让人绝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