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压低了声音,“奴才听说是陈公子强抢民女,那女子性格刚烈当街撞死。那女子定有一未婚夫,正是王御史的儿子。”

王御史不是王家人,他是寒门考出来的,在众多御史里不太显眼。但刘鸿云知道,王御史是圣上一手培养出来的,也是圣上心腹。

刘鸿云替齐国公捏了一把汗,未过门的儿媳妇被人逼死,王御史不气得半死才怪。

难怪圣上要出宫散心,一边是倚老卖老让太上皇连连心软的老臣,一边是他信任的臣子。

两边都要处理好,不能让太上皇不满,更不能让忠臣寒心。同时还要做到警示朝堂,不能让其余老臣见样学样。

刘鸿云见到司徒轩时,司徒轩已经换好了衣服,脸上表情看起来很冷,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很烦。

司徒轩心情不好就喜欢出宫散心,他的心腹都知道他这个习惯。

刘鸿云也换了衣服跟在司徒轩身后,跟着司徒轩走过好几条街,手里还提着一些司徒轩买的小玩意。

司徒轩突然回头问刘鸿云,“你今天跟人有约吗,已经抬头看了好几回时辰。”

刘鸿云赶紧请罪:“老爷恕罪,贾将军今日离京去扬州,我与他约好下午见。”

本来刘鸿云是不打算说的,又见司徒轩好像是被气狠了,他估计要逛到太阳落山了。

他不想失信于贾赦,更不敢说谎欺骗司徒轩,只能实话实说。

司徒轩微微皱眉,“贾赦要去扬州,我怎么不知道。”

一旁王福小声说道:“老爷,贾将军递过离京奏折,是内阁那边通过的,结果应该还压在案桌上。”

贾赦身上的官职是闲职,连朝都不用上。此次去扬州还是看望病重的妹妹,内阁没有驳回的理由。

司徒轩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心血来潮要出宫,所以让王福拦住了刘鸿云,并不知刘鸿云事先与贾赦约好了。

司徒轩手中折扇一转,“走,我也去瞧瞧那个贾赦,看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把你和司徒若迷得晕头转向。”

刘鸿云满脸不好意思,声音充满了羞愧。

“老爷,属下都多大年纪了,与贾将军是正常往来,您可千万不要听信那些流言蜚语。”

司徒轩闻言眉头轻挑,一旁王福也是表情怪异。

这贾赦有本事啊,刘鸿云平时多谨慎的人,居然在圣上面前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圣上怪罪。

这是宁愿惹圣上不快,也要护着贾赦啊!

刘鸿云越是护着贾赦,司徒轩就越想见贾赦。

他的猫儿子还在贾赦那里呢,贾赦去了扬州,他的猫儿子谁来照顾?

司徒轩跟着刘鸿云去了码头,见刘鸿云的脚步越来越慢,笑了一声。

“你放心去,我知道你们看见我不自在,我去一旁茶楼喝茶。”

王福跟着司徒轩进了一旁茶楼,被小二领着上了二楼。

司徒轩坐在二楼窗边,不远处停着一艘客船,“居然不是薛家的船,其余几家也太小心眼了,船都不给贾赦用。”

王福上前给司徒轩泡茶,见司徒轩心情不错,八卦道:“老爷,贾将军去扬州真的只是看他妹妹吗,奴才打听到贾将军与林如海的夫人,关系并不好啊。”

司徒轩靠着椅子,低头笑了一下,“不管他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贾府的把柄他早就抓在手里了,若贾赦真的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哪怕惹太上皇不满,他也能正大光明抄了贾家。

一只跳不出手心的蚂蚱而已,用不着太上心。

司徒轩看见了刘鸿云,闻见茶香后又将视线收回。平时喝惯了宫里的茶,再喝市井里的粗茶,也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