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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快要溺水似的难以呼吸,连想要自杀都做不到。

他才发现,他并没有那么想死,只是不想这样屈辱、狼狈得像是狗似的活着。

只有怀揣着一丝还能东山再起的希望,他才能觉得人生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他愈发沉默寡言,身上那股大少爷的傲气也渐渐被现实磨平,眼神也失去了光彩,连老板责骂他时,他都已经心无波澜,毫无怨怒。

他穿的衣服也不再是名牌,普通得满大街都是,连他自己也浑浑噩噩地已经成了芸芸众生的一员,不再能像以往那样高高在上地俯视别人。

爷爷的病越来越严重。

除了在公司上班以外,他晚上还兼职了送外卖,才能勉强维持生活。

渐渐的,他不再去想过去纸醉金迷的生活,也越来越不爱说话,不爱和人对视,偶尔空闲下来就只是发呆,心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里逐渐迟钝、麻木。

就好像将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分裂成了两个人,好像他和过去梁家那位大少爷只是同名同姓,却从不相识似的。

有天晚上,在他接了单,去酒店门口送外卖时,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你是……梁夜?”

他身体僵住,心跳都像是在这一刻停止了,他竟然连回头的勇气都失去了。

那人却走近了他,西装革履,手腕戴着名表,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那张脸年轻俊朗,带着几分迟疑、诧异看向他。

他的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像是他的女儿。

在看清了这人的脸时,梁夜几乎有种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